萧峥、陆薇、站”实在是显得太过寒碜、太过简陋了!
贴着悬崖峭壁,一共也就两层,每层就两个小房间,下层的房间都亮着灯,1名工作人员正在进行工作,上面一层,似乎还有个房间没有灯光。陆薇看到这些工作人员,就问站长潘慧汶:“潘站长,你们水文站一共几个人啊?今晚几人值班?”潘慧汶道:“陆司长,我们一共6人,一般情况下,我们实行双人值班制,可这些天水情严重,我们值班人员就多加了1人,所以今天是3人值班。”
可如今萧峥只看到了潘慧汶和1名工作人员!还有1个人呢?陆薇和萧峥都没有问,这是水文站自己的事,潘慧汶说是3人,应该是安排了另外1人在干别的事。陆薇对乐笑伟道:“笑伟,我们一起看一下数据。”乐笑伟就在工作人员协助下,查看了洪水流速、流量和水位等数据,笑伟的神情严肃起来,转过身来对陆薇道:“陆司长,这里的数据,和省水利厅汇报的数据,相差最大。水利厅的报告中,这里的水位被严重降低,流量被严重减少!”
“是吗?”陆薇将手机上拍的数据,和水文站的数据进行对比,果然大相径庭。为了进行确认,陆薇转向了潘慧汶:“潘站长,这是我从省水利厅汇报材料上拍下的数据,是你们上报的吗?”潘慧汶看了一眼,立刻摇头:“从昨天至今,我们绝对没有报过这样的数据。我们水文站的数据,要大得多!我们每个小时都有上报数据,都是工作人员和我签字、盖章,然后传真给市局,再由市局汇总报省厅的,我马上拿给你看。”陆薇点头:“麻烦了。”
很快,潘慧汶拿来了表格,表格上的数据的确和省水利厅汇报的数据不一样,萧峥和陆薇更加确定,某个环节绝对存在着作假的行为!
陆薇感叹道:“上游的流量大、水位高,中下游还有很大的空间。要是按照省厅的想法,对河流市进行蓄洪,可能河流市的几个县早就沉了。河流市采取泄洪,应该是对的。”萧峥在一旁听得清楚,就道:“这最后一个水文站也已经看了,是否可以给郑组长打电话,让他给省·委建议‘错峰泄洪’?”
陆薇想了想道:“我再亲自测一次,这样就能确保数据是最新的。潘站长,你们是用什么检测?”潘慧汶道:“我们目前还是用铅鱼。”陆薇道:“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用雷达检测了。”潘慧汶道:“我们也了解雷达检测更加准确,但一是我们这个水文站太特殊,建在悬崖上,安置雷达检测装置有些困难;二是我们也确实向市局申请了,但是市局说省厅要统一采购,所以至今还没有配备。”
陆薇摇了摇头,但如今也不是讨论省、市水利部门办事效率低下的时候,只道:“那就用铅鱼吧,是否要乘坐吊箱,到江中去检测?”潘慧汶道:“没错。”陆薇道:“那我过去,帮助将铅鱼拿过来。”站吧。等会我们数据上来,我要让笑伟用数据做一个‘错峰泄洪’的方案,潘站长你有经验,协助一下笑伟。你只要再派一位工作人员,协助我就行。”
潘慧汶道:“没问题。老李,辛苦你协助一下陆司长。”李常勇是水文员,答应道:“好,我这就去拿铅鱼。”萧峥道:“陆司长,我跟你一起过去。”陆薇道,“不用了吧?”萧峥道:“遇到事情,可以有商有量,而且我可以干干体力活。”“让你一位市长干体力活?”陆薇笑了,“不过,你要是也在吊箱里,等方案出来,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向郑组长早点汇报!”
“就是说啊!”萧峥道。陆薇又问道:“可在吊箱里操作,还是有危险。”萧峥道:“你一个女同志都不怕,我能退缩吗?”陆薇道:“那好吧,一起去吧。”
此时,李常勇将铅鱼和测量绳一起取来,并搬上了吊箱,萧峥和陆薇都上了吊箱,李常勇正要进来的时候。忽然在水文站的二楼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吓了众人一跳。
陆薇问道:“怎么回事啊?”潘慧汶道:“是我们另外一个同事。”李常勇道:“曾剑就是整天想调离这里,上面没同意,他就时不时发脾气,工作也不干。”陆薇和萧峥没想到,这个小小的水文站还有这样的人。陆薇问道:“为什么想调离?”李常勇道:“还不是嫌这里条件太艰苦嘛!其实,要是怕苦,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水文工作嘛!”
又是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从二楼上发出来,完全是在搞破坏了。萧峥问道:“要不要我们一起上去看看?”李常勇道:“不用。我上去一下吧,我是他师傅,我的话,他还是听的。”陆薇朝江中央看了看,道:“那,这样吧,李师傅,你去安抚你的徒弟,我和萧组长过去测量。”李常勇看看陆薇,有些为难:“那怎么行啊?”陆薇道:“没有关系,铅鱼测量,**作过无数次,没有问题。你那个徒弟恐怕有点想不开,水文站的安全也很重要。”
陆薇这话也提醒了潘慧汶和李常勇,要是曾剑在上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,在这样抗洪的关键时刻还真是非常讨厌啊。潘慧汶道:“老李,你去看看曾剑。陆司长,还是我陪你们去测量吧?”陆薇道:“潘站长,还是按照原计划!我和萧组长能够应付。事不宜迟,大家都行动吧。”潘慧汶知道两位组长也很赶时间,也不拖泥带水,爽快地道:“好!”
萧峥、陆薇两人进入吊箱之后,拉上了窗门。潘慧汶在外面按下了启动键钮。这是测量时使用的键钮,可以将萧峥和陆薇送到江中央的上方。尽管风大雨大,尽管吊箱摇晃,但是萧峥和陆薇还是毅然稳住心神,向着江心而去。陆薇向萧峥解释着,等会如何检查铅鱼是否正常、如何放下铅鱼、如何测量水深、如何安置流速计、如何测量流速等等,这一切对萧峥来说都是新鲜的,他跟小学生一样认真地听着,死死记住,不时地点头。
陆薇讲完后,看着萧峥,微微而笑道:“你真是一个好玩的市长。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市长,是如此虚心好学的。”萧峥怔了下,道:“三人行必有我师焉,我现在不是市长,在你们的专业知识面前,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学生。”陆薇笑道:“哪座城市的老百姓,有你这样谦虚又好学的市长,一定很有福气。”萧峥道:“我在西海头市,等抗洪结束,欢迎你随时过来。”陆薇道:“必须的。”
吊箱停住了,陆薇道:“开始放铅鱼。”这铅鱼很重,要是陆薇一个人,还真的难以应付。萧峥从专用的窗口,握紧绳子将铅鱼放下去的时候,陆薇瞧见他手臂上的肱二头肌高高鼓起来,鼻息间隐隐闻到从萧峥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,不由得心跳有些加快。
陆薇不由想起自己远在美国的丈夫,尽管他也很聪明,但是陆薇总是觉得他的身上少了些什么。之前,她一直不确定他身上缺少的到底是什么?今天,在这个风雨交加的深夜,在这“鬼见愁”水文站摇晃的吊厢里,从身边这个叫萧峥的男人身上,她忽然明白了,她的丈夫身上少了一种浓厚的男子气息,一种奋不顾身的气概!
此时,在水文站里,李常勇走上二楼,推门进入那个漆黑的房间,“曾剑,你在干什么呢?!”“曾剑?曾剑?”没有人回答他的呼唤,李常勇继续往里走,嘴里大声说着:“现在是抗洪关键时期,你别发神经,想调动,等抗洪之后再说!”他又朝里面走了一步,正要开灯,隐隐感到身后有风,还没来得及转身,后脑勺“砰”地一声响,他便失去了意识,身子软下来,被一个人从身后抱住,然后轻轻放倒在地板上,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。
萧峥虽然不太熟练,但在陆薇的“指导”下,还是按部就班,协助陆薇完成任务。
在江岸的另外一边,杨学虎的心一直悬着,密切**着领导的状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