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风急,大雨倾盆…
雨声伴随着风声席卷着整个旧尘山谷,天边似有雷电闪烁…
天光乍现,恍如白昼…
在那一刻照亮了宫尚角的脸,那冷若刀锋的面容出现在那被打开的诊疗室门外,神情淡漠而凉薄,混身黑袍,鬓发微湿,许是这伞并没有挡住这磅礴的大雨。
“男女授受不亲,燕公子逾矩了!”
这充满磁性却又极度冰冷的声音,隐约带着不满,宫遥徵闻言转头,对上了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。
背后不由一凉,用力的将手从燕郊的手中抽回。
“二哥,这么大雨,你怎么来了?”宫遥徵转身迎了上去。
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那与燕郊擦肩而过的伞,如今正直直的插入床内的墙壁中,伞柄微颤……
“来送伞。”宫尚角看着转身朝他而来的宫遥徵,眼底的寒冰微融,冷声语气平静的说出了三个字。
宫遥徵不由又转头看了看那墙上的伞,那伞不堪受辱的从墙上滑落,转眸对上宫尚角眸子,眉梢微挑,那把伞?
“嗯!”
气氛一瞬间尴尬住了…
“那个…二哥,外面容易溅着雨,要不?进来说话?”宫遥徵突然发现,宫尚角还站在门外,并未进来。
虽然有屋檐,不会淋着雨,但是衣摆处已经溅湿了。
宫尚角抬步走了进去,宫遥徵往后退了几步,让宫尚角进来。
宫远徵见到哥哥来了,眼睛都亮了:“哥,你来的正好,这家伙是什么望溪楼楼主,藏的可真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宫尚角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弟弟,眼底染上淡淡的温度,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宫远徵微怔。
燕郊看了看那把伞,表情也沉了下去,眼底微凉,透着戾气,这人真碍眼,他和自己妹妹交流下感情,他来捣什么乱!
一个表弟在就够烦了,还来个宫二!
燕郊心想,若是把他逼急了,他就把妹妹带走!望溪楼又不是养不起阿遥!
宫尚角走到一处茶桌旁坐下,他本不想来的。
但是,他从执刃殿出来,便见天色不对,想着这雨来的必然不小。
阿遥和远徵想必没有带伞,到时候被雨困在医馆……天色已黑,阿遥和远徵在一处倒是无碍,但…还有个燕郊…
“金复,去医馆送两把伞!”
“是!”
……
燕郊看了看被雨水湿了的床铺,索性下了床,语气不善道:“宫二先生这话说的,我怎么说也是阿遥的表哥,哪来的男女授受不亲?”
说着还走到宫遥徵的身边,一把揽住了宫遥徵的肩膀。他燕郊记仇的很,别人让他不痛快了,他从来都是当面报复回去的。
宫遥徵原本下意识想挣开,但看到燕郊那心口处绑的绷带渗出的血。她眼底微闪,便随他了,搂个肩而已,不算什么!
燕郊此人,也算是老合作伙伴了,更何况,他还是望溪楼楼主,这金大腿,她还是得抱稳了,好处多多!
至于宫二那冰冷刺骨的眼神……
他经常这样,习惯就好!
宫尚角垂下眸子,拿起了茶杯,手指微紧…
不等宫尚角出手,宫远徵眼疾手快的便将宫遥徵一把拉了过来:“什么表哥,我还没承认呢!”
顺手将宫遥徵按在茶桌旁坐下,然后自己也坐下,抬手拿起茶壶给宫尚角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:“哥,喝茶,你放心,我和姐姐心里只认你一个哥哥,其它的阿猫阿狗,我不会承认的。”
宫遥徵有些好笑,拿起一个茶杯,等着弟弟倒茶。
宫远徵从善如流的倒了三杯茶,顿了顿,又倒了一杯:“看来郊公子的伤是好全了,站这么久?要不坐坐?”
被称做阿猫阿狗的郊公子:“……”
但想着,这是自家表弟,怎么办?忍!
他在宫远徵旁边坐下了,还顺口喝了口茶…
“咳咳…咳,远徵弟弟,我好歹是个病人,就给我喝茶底?”燕郊顿时觉得,表弟又怎么样?他忍不了了!
宫远徵满眼笑意:“有茶喝就不错了,还挑三拣四,这里是宫门,又不是西楼!”
“差点忘了,西楼被你亲手炸了,现在去西楼,恐怕只能喝灰了!”
宫远徵嘴角微勾,面上带笑,但是说出来的话句句戳心窝子。
燕郊炸西楼,他能不心疼吗?那可是他一砖一瓦建起来的!
燕郊有苦说不出,只好又喝了一口茶…
宫尚角的声音带着寒凉和冷沉,在这房间中十分的清晰:“既然说到望溪楼,我方才查到一些事情,关于…新娘!”
宫门二十年前一次的选亲,从江湖之中重重筛选,不选名门望族,只求身世清白,能为宫门绵延子嗣。
因为宫门,不屑与任何世家联姻!
听宫尚角提起新娘,宫遥徵也不由认真起来,宫远徵也坐直了身子,听他哥接下来的话。
“望溪楼虽是江湖组织,但却与朝堂牵扯不清,在江湖之中保持着中立,谁的生意都做,与宫门素没有往来!劳烦燕公子可以给我解释一下,为何这次新娘中,会有一人,出自望溪楼?”宫尚角的声音中带着质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