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尘山谷之中那璀璨的灯光和喧闹透过打开的宫门,在这冰冷黑暗的长长阶梯上,铺散开来…
宫尚角的身后,是万千灯火,他的前面,是两个人,三盏灯…
身后的万千灯火仿佛与他无关,他从山谷繁华热闹的街道中打马而过,未曾有半分停留……
因为他知道宫门之中,还有两个人,在等他!
“哥!”宫远徵眼底倒映着星河璀璨,但那瞳孔中装满的,是在那马上身姿挺拔之人!
宫遥徵也抬眸看着马上的人,她一直知道宫尚角生的很好看,就是平时不苟言笑,让人望而生畏!
但如今融入此情此景,那高头大马之上的男子,身披绣金蜀锦斗篷,斗篷上面边的狐狸毛领还带着些许未消融的雪,披散在身后的漆黑长发上也染了些细雪,很显然是急着赶回,也没来的急戴斗笠。
领口处的宝石在夜色中闪烁着内敛而又华贵的光,面如美玉,目若朗星,原本温柔的眼形,却在眼尾处微微上扬,平白间多了几分高傲和冷然。
许是花灯的缘故,那双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眸子,此刻也染上了暖意。
宫尚角顺势下了马,将马递给一旁的守卫,拍了拍领口的残雪:“阿遥,远徵!”
“你们在此等了多久?”宫尚角看着两人衣领上的细雪,开口询问道。
“没多久,刚到而已!喏,你的花灯!”宫遥徵示意宫远徵手中的龙灯。
宫远徵顺势递了过去,宫尚角接过,打量了一番,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:“这是?水晶?”
“嗯,远徵弟弟做了许久。走吧,去旧尘山谷,边走边聊!”宫遥徵抬步,先行一步。
宫尚角顺手将手搭在宫远徵的肩膀上,拍了拍:“远徵,走了!”
宫远徵沉浸在了那一瞬的喜悦中,被哥哥拍了一下,这才回过神,抬步跟上宫尚角:“哥,你路上可是遇到什么事了?”
“没有,昨日雪急,船夫怕迷了方向,便在水上停了一日,待雪稍小,这才赶回。”宫尚角解释道,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前面提着花灯的亭亭袅娜的身影上。
“公子,不先去回禀执刃吗?”金复骑马停在了几人面前,下了马,有些着急。
宫遥徵的脚步顿了顿,扭头看向金复,眉头微蹙。
今天这金复,怎么看着这么多余呢?
“可否劳烦金侍卫替你家角公子跑一趟呢?”宫遥徵脸上挂着笑,但金复却觉得有股冷冷的风从后脖颈处灌进来。
他看了看公子手上的花灯,又看了看公子身旁脸色微变的徵公子,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。
公子这么急着赶回来,不就是为了赴上元节之约,他连忙行礼告退:“我这就替公子去回禀执刃!”
说完,便翻身上马,后想了想又不妥,运起轻功消失在了三人面前。
宫遥徵看了看身后两人,宫尚角看着金复远去的背影,若有所思,如果他没记错,金复是他的绿玉侍吧?
他还没开口呢!
“再不走,旧尘山谷的花灯都熄了,莫不是,二哥舍不得金复?要不要我去把他喊回来?”宫遥徵幽幽的声音自前方传来。
宫尚角:“……”
宫远徵被姐姐这话逗笑了:“姐!”别太好笑!
宫遥徵挑眉,她说的不对吗?
“哥,别看了,走吧!姐姐说的没错,急急赶回来,若是再错过了花灯,岂不可惜?”宫远徵轻推了一把宫尚角,拱着他往前走了几步。
宫尚角轻笑,抬步走了几步,不一会就越过了宫遥徵:“还不走吗?灯熄了可不要怪我!”
宫遥徵无奈的摇了摇头,挤进了两人中间,将宫远徵拉到一边:“倒打一耙!远徵弟弟以后可要离这人远点,乖,咱不和他玩!”
宫远徵笑着满口应是:“听姐姐的!”
宫遥徵笑的得意,挑衅般看了一眼宫尚角,宫尚角的眼底也满是笑意:“那二十箱的宝石,可重的很,不如…扔了吧!”
宫遥徵笑容一收,讨好道:“二哥,我刚刚说的是金复!哪能说你呢?对吧远徵弟弟!”
宫远徵点了点头,表示赞同!
金复:“……”我干什么了我?
细雪渐歇,月辉洒向了旧尘山谷,将三人的身影拉的很长……
旧尘山谷之中灯火阑珊,三人穿行在其中,俊男美女的组合让人纷纷侧目。
特别是三人手上那特殊的花灯,让人议论纷纷。
“对了,远徵怎么想起用水晶贴花灯了?”宫尚角好似突然了什么,询问道。
宫远徵顿时看了一眼宫遥徵,宫遥徵眼中有些戏谑,你看,该来的还得来!
那水晶秋千是宫尚角带回来的,如今碎了,他也是有知情权的!
“哥,你还记得你之前给姐姐带的水晶秋千吗?”宫远徵委婉的说道。
“自然记得,你也想要?”宫尚角好笑的问道。
“不是,如果我说,那秋千,现在就在你的手上呢?”宫远徵抿了抿嘴,指了指宫尚角手中的花灯。
宫尚角抬起了手上的花灯,又看了一眼在偷笑的宫遥徵,揶揄道:“阿遥是不喜欢秋千了,所以砸碎了做花灯吗?”
宫遥徵连连摆手,示意他看远徵弟弟。
宫远徵不好意思的开口:“那个,哥,是我不小心打碎的,不是姐姐!”
宫尚角眉梢微挑,站定:“说说吧,怎么回事?”
……
一处茶楼…
茶香袅袅,小二端上来一壶茶,分了三个杯子,倒上茶水:“客官慢用!”
宫尚角端起茶杯,吹了两下,但见上面的浮沫,随即放下:“所以说,远徵你在宫门和宫子羽打架了?”
“嗯,姐姐好不容易才睡下,我拦下他,他却认为是我在故意为难他,几句不和,我便出手了!”宫远徵气鼓鼓的,嘴撅的老高,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,有些愤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