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司九终于是解开了牛娃手上裹着的衣裳。
只是打开那一瞬间,看到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样子,她就算镇定,也吓了一跳:“怎么弄的?”
仔细一看,张司九更是皱眉:“食指少了一截。”
徐氏也是惊得不行,都是有儿子的儿,她有点被吓得头晕:这怎么这么严重!
“玩炮仗炸的。”周青苹眼泪不停往外冒,又是气又是怕:“他也不晓得喊人,炸了就往家里跑,我看到就赶忙抱过来了。手指头不晓得在哪里,我去找——”
说完这话,周青苹就要出去找。
张司九拉住了周青苹:“不用去了,找到了也接不回去。你先按着他,我去弄点水来给他洗洗伤口。”
好在家里就有凉好的开水,放点盐兑一下勉强也能用。
情况这样,她也没办法,只能先冲洗伤口,看看伤具体是怎么样子,有多严重。
现在这样血都糊满了,还在不停地冒血出来,她连伤口具体什么样子都看不清。
不过,在那之前,张司九先在手腕处用布条绑了一下,简单做了个止血。
牛娃一直不肯配合,哭得嗓子都哑了,还是哭。
周青苹又心疼儿子,又要死死地按着他,也是眼泪不住。
徐氏柔声安慰牛娃:“牛娃不哭了,不哭了,我给你拿糖,吃了糖就不疼了。”
说完她就去给牛娃拿糖。
牛娃含上了糖,哭声还真小了点。
其实这会儿他更多是吓的,未必是疼的——疼痛到了极点之后,人体为了自我保护,就会降低这种疼痛感传递信号。
所以很多时候,人受伤了之后,其实当时还没觉得多疼,等真正平静下来了,坐那了,躺那儿了,这才慢慢觉得越来越疼。
张司九冲洗伤口的时候,让周青苹捂着牛娃的眼睛。那伤口还是太吓人,直接让他看,估计会有点受不了。
只是盐水一冲,牛娃还是又哭起来。
张司九不理会,死死地抓着牛娃的手,倒盐水的动作根本不带迟疑半点。
很快,手上多余的血迹都被冲走,正在渗血的伤口都显现出来。
不过,也正是因为看清楚了伤口,所以徐氏才倒吸一口凉气——这伤也太吓人了!先不说少了一截的手指头,只说食指,虎口,大拇指上那些豁开的伤口,好多都能看见骨头!还有手掌上,也有一些伤口。
但最重要的,还是手指头上的伤。
张司九倒没被吓到,毕竟处理过的伤口多了,这些也不算什么。
而且,以往过年,总是要接几个这样的患者,更是早就预料到了伤口会是什么样子。所以心里早就有准备了。
张司九头都不抬:“手肯定要留下残疾了,其他几根手指头,如果保不住的话也只能切掉,是在我这里弄,还是现在想办法送去医馆里弄?”
她这里倒是也能处理,但是她现在年纪小,估计周青苹未必信任她,所以,她才这么问一句。
周青苹心里还是存了一点希望的:“送医馆!”
“那招银你去借车,就说等着救命。”张司九也不意外,扭头吩咐招银一句。然后看一眼周青苹:“但你也做好心理准备,这种伤,不好办。性命之忧谈不上,但是手指头未必保得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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