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齐玥,百里苏和安思远又在外面磨蹭了两天后,方慢慢腾腾回到了营地,以给回家报信的人争取时间。等回到营地,三家一同见过黑塔家的管事白音,便安静的呆在自己营地中。
虽然有些奇怪莫支诚为何迟迟未归,但由于距约定的日子还有两天,白音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。只是这些日子,莫支家丢失无尾羊的事已是人尽皆知,毕竟偌大的囚笼摆在那。
白音对莫支诚如此粗鲁使用无尾羊颇有微词,萃噬之法当辅以一些安神之药,一些家族甚至有专门的秘法,而且需得循序渐进,才能将法门的弊端降到最低。
自己也是亲眼看到了,这莫支诚竟然在短时内连耗多条性命,如此肆意而为,终将难得善终。
转眼过了两日,已是到了约定的日子,可莫支诚仍是没有一点音讯。从晨到暮,白音就候在帐篷中,直到繁星满天,别说人,连个鬼影也没见着。
白音此时心中已预感到有些不妙,焦灼的帐篷中来回踱步。天方放亮,就把莫支家留在营地中的人召集在一起,又从其他三家抽调了二十人,由他亲自带队,向着莫支诚狩猎方向一路搜索而去。
临行前,他责令安思远、百里苏和齐玥三人,呆在营地不准擅动,一切等他回来后再行处置。
看着白音等人渐渐远去,送行的安思远等人默默不语,相互对视了一眼,却是又寻了一个帐篷,将身边的人都支开,秘密商议起来。
“我还是信不过那个无尾人,无论如何,他活着对我们都没有好处。若是莫支诚真按他所说死了,我们就有个把柄在其手中,万一哪天他被抓事泄,莫支家定然会寻机发难。”齐玥率先开口,对吴亘的怨恨溢于言表。
百里苏看了齐玥一眼,眉头紧蹙,并没有出声反驳或支持。齐玥有些不满,悄悄在百里苏腿上拧了一把,疼得其人脸皮直颤。
安思远看在眼里,心中暗笑,缓缓开口道:“我倒觉得留下吴亘没什么坏处,至于齐玥所说的事,完全不必担心。倘他修为不错,莫支家又怎会捉得住他。若他修为稀松,又有谁会信他杀得了二十多人。
他一个外人,势单力薄,诸事还要有求于你我,又怎会随意出卖我们。再说了,其人既然敢杀莫支诚,将来说不得能作为我们一记暗手,帮着我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。”
百里苏想了想,微微颔首,“齐妹,我知道你对吴亘心有怨恨,但此时我三家极有可能要共对莫支家的反扑,就不要节外生枝了。”
齐玥气鼓鼓说道:“行,就我小肚鸡肠,你们两个大男人心胸开阔。安思远,吴亘可是将莫支家的无尾羊给偷偷放了,你家也豢养有无尾羊,小心他找你家的麻烦。”
安罗远笑着摆摆手,“我们家就几个无尾羊,还是给老祖续命所用,吴亘若是想要,给他就是了。”
齐玥白了安思远一眼,“你倒是大方,哼。”
三人叙完闲话,想到白音发现莫支诚身亡后,很可能会找三人询问,便又细细商议了半天,统一了口径,以防询问时露了马脚。
几天过后,有一骑从山中疾驰而出,绕着三家的营地大呼,“白音管事有令,请安思、百里和齐家少主一同进山。”
安思远等人闻听喊声,便知道应是莫支诚有了消息。不敢怠慢,三人各带了两名护卫,跟着来人便急急进了山。
行了两日,三人到了一处狭窄的山谷前。一进山谷,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便扑面而来,三人被熏得几乎无法睁眼。
山谷口,两侧的山上都已有人警戒,个个面色有些难看。等走入谷中,远远就看见白音背对着他们,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情景。谷中还有不少人在忙碌,显然是在清理着什么。
等走近了一看,齐玥掉头就走,哇的一声吐了出来。
安思远和百里苏也是面色冷峻,死死压抑住腹部的蠕动,站在了白音的身后。也不怪齐玥如此表现,实在是谷中的情形太惨了。
大大小小,各个种类的野兽尸骸,横七竖八的堆在谷中。很多都已是肚破肠流,肢体残缺,分辨不出原来的样貌。地上有一层厚厚的褐色泥土,应是流出的血干涸所致。
事隔多日,尸骸已是有了腐烂的迹象,绿褐色的汁水流出,覆了一层厚厚蝇虫。
百里苏看了看安思远,面色难看,难不成莫支成就死在这里,这得有多少野兽,几乎已将半个山谷填满。吴亘到底用了什么法子,竟然召来了这么多的野兽。
白音一声不吭站在谷中,面无表情。
不一会儿,有一个黑塔家的人从尸骸堆中走了过来,附耳到白音身边低语了几句。
白音脸色微变,“可是确认了。”
那人赶紧答道:“应是没有错,莫支家的人确认过了。”
“我们的人呢。”白音的双拳渐渐握紧,一股杀气从其身上蔓延开来,让安思远和百里苏都有些不自在。
“还在找。”
“去找,生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