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室里传来敲打的声音,桥班和宝象早已按捺不住冲了进去,试图将在空中浮动的石精扯落。任凭二人斧砸刀砍,可这些石精依旧执着按照自已的轨迹运行。
「有血。」凤儿忽然开口,指向空中的石精。
「地上也有。」齐合用脚搓了地面的灰尘,露出尚未干涸的黑色血渍。
血渍四下散乱,可唯独看不到尸骸。吴亘的头皮有些发麻,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。
「走。」吴亘大吼一声,拉着仍在拼力撬着壁上土精的桥班,掉头向石室外走去。此地给自已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,财帛虽好,但也得有命拿才成。
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,赶紧冲出石室,急匆匆奔出洞口。
忽然,异变陡生,咔嚓咔嚓的声音四下响起,横七竖八的钟乳石动了起来,相互交叉,如同牙齿咬合在一起,形成一个紧固的牢笼,连洞口也被牢牢封死。六人顿时傻了眼,四下躲避着不断移动的石柱石笋。
「救我。」桥班惊恐的大喊,身体被一根横着的石柱顶着,斜斜向着坚硬的石壁撞去。
吴亘见状大急,提刀就要救援,身侧却有一个人影率先冲出,水从月大戟斩下,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,坚硬的石柱应声断为两截。
桥班落于地上,面色惊慌,连滚带爬向着吴亘爬了过来,「这里是陷阱,我们被困住了,怎么办。」
「闭嘴。」吴亘怒喝道,看着不断挤压过来的石柱,急急转头又回到石室前。伸手取了一件衣服,包裹了些方才水从月砸断的碎石,用力扔了进去。
随着衣服的掷入,原本还缓缓浮动的石精陡然加速,彼此之间间隔缩小,相互挤压之下,那衣服连碎石竟被磨盘般的石精给压的粉碎。
后有石柱,前有石精,六人的脸色煞白。此时如何不知,自已真是掉了入什么陷阱之中。只有脚下站立的这一小块地方,也就是山洞与石室连接部,还稍稍安全些。
可看到身后缓缓逼近的石柱,恐怕就连这块落脚之地也将不再安全。齐合此时已是后悔万分,早知道不让凤儿入洞,白白将性命丢在此处。
水从月试图如方才一般用长戟斩出一条通道,可随着其人动作,石壁上出现了更多的石笋,石笋迅速长大,很快又形成了一根根坚硬的石柱,密密麻麻,反而比方才还要密集。试了几次后,水从月面色冷峻的对吴亘道:「打不通,得另想法子。」
有什么法子,人力终有穷尽时,这石柱无穷无尽,只能逼着一行人向里走,可往里走又谈何容易。眼见着此时石精的速度也越来越快,石室里其实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磨盘,随时准备将几人的血肉磨为齑粉。
此时如何不知方才那两拨人的下场,肯定是殁于这些机关下,只是尸首去了哪里?
看着众人绝望神情,吴亘忽然侧耳倾听,「嘘,别说话。」说着将头紧紧贴在了石壁上,闭目聆听。
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吴亘眼睛睁开,张了张口,却不知道如何向几人解释,想了想,终是将自已的揣测说了出来,「这些机关看似死物,但我总觉着有人在背后操
控。或许……算了,姑且一试。」
伸手将暮从手臂上摘下,「快些醒过来,要死人了,别睡了。」
暮睁着惺忪睡眼站了起来,「又要干什么,人家睡的正香。」
「我们快要死了。」吴亘懒得解释,「不想死,就老实回答。有没有一种法子,在我们六人四周形成结界一类的东西,让外人难以探查我等的存在。」
暮转头四下打量,这次破天荒没有回嘴,看了一眼吴亘,刚要开口,吴亘就赶紧打断,「有没有法子。」
「这里的魂力太古怪了,就好像有人在四下观察,却又感觉不到其存在。我暂且试试,却不知道能不能迷惑对方。这种法子,对我而言也是消耗甚大,过后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醒来。」暮有些不确信的说道。
「死马当活马医吧,不试试就得死在此地。」吴亘面色严肃,此时难道还有什么选择吗。
暮微微点头,振翅飞到几人头顶,「如有异常,不要抵触。」说着身上如烟花般落下片片光亮,光亮如帘,渐渐集聚于六人身旁。
周围的嘈杂声似乎小了些,众人感觉如被隔绝了五识,四周的光亮、声音都在渐渐远去。
「要快些,我撑不了多长时间的。」暮的声音传来,显的有些吃力。
「走。」吴亘抱起冬青鸟,这样六人一鸟所占的空间会小一些,带头向着石室走去。
既无退路,唯有向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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