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能看到一些香客。
还有各路来此拜神求神的外乡人,皆是风尘仆仆。
有一对年迈的父母,正给路边休息的儿子扇风。那儿子看起来面色苍白,没有半点血色,一副病恹恹的模样。
估计是儿子没救了,只能求道祖天师保佑。
世间有太多不平事,我没办法去管,收起同情心。我从车上下来,大黑狗矫健地跳下来。它早已习惯了坐车,没有再晕厥呕吐。
“您可是钱大东钱少爷?”
我刚下车,从一条巷子里飞快跑出一人,瘦黑瘦黑,年纪五十出头,一看就是那种极为精明圆滑的社会人。
我怔了一下,钱大东钱少爷?
搞不好是个骗子。
“啥意思。大叔你认错人了吧。”我笑了一声。
“不,我没有认错,你就是钱少爷。您的朋友已经提前来了。我侯三等您好久了。现在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,您要请三百道士,给家里的故人做法事。不少人等着给您介绍。可谁也没有我的路子广。”他激动不已,上嘴唇碰下嘴唇,话语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。
“是吗?”我倒想听听,他要怎么骗我。
“只要您肯花钱,任何一个道观的道长,即便是张家的道爷也能请出来。不过张家的道爷肯定价格要贵一些,其他道观自然要便宜一些。哎哟喂,少爷真是好眼光,如此品相的黑狗,举世罕见,也只有您家的狗,才配用这么大一块的大金牌。”侯三激动地说,忽然一拍脑袋,“你瞧我这脑子,你朋友给了我一样东西,让我见到你就拿给你看。”
侯三几个口袋到处翻找,终于翻出一枚枣核。
我瞳孔猛地放大,脑袋嗡地一声,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钱大东钱少爷,和冬生中的冬,是一个读音。
他拿出来的枣核。
分明是告诉我,这位朋友就是枣核高人。
“全镇人都知道了?”我态度缓和了一些,笑着说。
侯三点点头,说:“没错。钱少爷寻到故人的骸骨,一直睡不好觉,准备请三百道士,做上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。大家都知道了。不过我运气好,让我遇到了你。”
全镇人都知道我带了一具骸骨。原先的设想都行不通了。低调行事已不可能了,只能高调起来。
我取了十张大团结,也就是一百元递上去,说:“大叔一看就是能耐人。我朋友找你,肯定不会错。实不相瞒,我这位故人生前对一位著名道士仰慕已久。你若是把他找来主持这桩法事。到时候,把我家狗的金牌送给您品鉴品鉴。”
侯三故作客气了一回,接过了钱,笑眯了眼,腰快弯到地上,说:“钱少爷开口,除了这一代的天师,只要求到位,谁都能给你请来。”
我笑了笑,说:“他的名字我不知,只晓得他叫金丹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