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人麻木得意:“虎牛虎牛,老子早便想明白了,这妖兽虎头牛身,那牛身倒还罢了,虎头却是决不能碰的!嘿,果然我没想错,这不,碰了虎头的都死了吧?”
他身旁有人连忙追问:“你早知道?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那得意的杂役:“老子在浣洗房可是足足待了有一年半,一年半呐,全靠我这脑子和我这眼睛,你我怎么知道的?我活下来了就是知道!”
他居然在浣洗房待了一年半都还活蹦乱跳的,也难怪他敢得意吹嘘。他是当真有得意的资本!
宋辞晚亦不由得多看了这人几眼,听着他与旁饶谈话,同时记下了此饶名号:旁人称他树麻子!
树麻子是个多话的人,只要有人追问,他就能滔滔不绝地将话个没完。
宋辞晚一边旁听,一边埋头清洗虎牛碎片,洗完后,她身上沾染了戾气一斤一两!
宋辞晚也不耽误,当场就将戾气卖掉,迎来了久违的寿元增长。
【你卖出了通灵期妖魔戾气一斤一两,获得了寿元一百一十年。】
一百一十年的寿元注入,宋辞晚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活力涌现。
她身在地字九号房的草洗间内,耳边是杂役们各种各样话的声音,入目所及除了麻木的人,就是妖魔碎尸,这幅场景其实是恐怖又荒诞的。
可是宋辞晚在这种荒诞中却又仿佛是获得了一种分外的宁静,生命质量的提升似乎能令人连神魂都一并受到洗涤。
半下午的时候,活儿干完了,管事们过来结算工钱。
同样是日结,每人每日二百文,比在宿阳城的时候,这工钱足足高了一倍!
那些死去的杂役们则被管事派人拖出去掩埋了,一死百了,没有抚恤金。
宋辞晚顶着木大郎的马甲,怀揣着新收到的工钱,还有一副羊妖肺泡,独自一人离开了浣洗房。
她目前在外行走的马甲共有三个。
一个是炼气期男修士辛免,一个是煅骨期女武者宋寻,还有一个则是落魄的洗妖人木大郎。
至于那些各种各样的神使和神尊则不必多提,那些都是随机扮演的,没有什么具体人设,神使的名号,分分钟能切换无数遍。
此时的宋辞晚尚不知晓,她那些乱七八糟的马甲,看似混乱又随意,可其实有许多都在被入记。
甚至不止是“人”在惦记。
譬如曾经向于林传授破山拳的“星光神使”,就不止是于林在感念“他”。
平澜城外,洛三爷腰悬葫芦,一步三晃,走得醉步醺醺。
他腰间的葫芦也在晃,葫芦里的女声细细幽幽,纠缠在洛三爷耳边,吵得他头疼脑涨。
“你去平澜,再帮我寻一寻神使,我想起来我还有个问题不曾向他问得明白呢!”
洛三爷醉眼朦胧,没好气道:“都了寻不到,况且平澜是大城,叶灵官在城中,那是你能去的吗?你当真是胆子肥啊!”
“那不是有你吗?你带我去呀!那叶老头若当真什么都能算到,他能让龙女将宿阳祸害成那样?”
“他连衡水老龙都比不得,嘁!”
洛三爷:……
反正早晚被气死。
同一时间,平澜城中的谢云祥则在惦记他的好兄弟“辛免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