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究是卫庄的剑意太过凌厉霸道。
但这都不是最夸张的地方,鲨齿那一剑,他根本就谈不上认真,随意如同翻掌。
尽管先前高渐离就与墨鸦捉斗厮杀一场,但这种差距显化之大,才是真正的骇人。
关于这一点,当下置身在场的墨家众人,肯定都是有切身感受。
墨鸦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,张口道:“高渐离本就是一位剑客,对于这种事,他难道还不如你们知道如何处理?等他苏醒,用自身的本命剑意,慢慢消磨掉那些入体剑气不就行了!”
端木蓉低声道:“这样做后果,就是高的实力,可能会有所跌境……我的没错吧?”
墨鸦轻笑一声,眼神冰冷,面容嘲讽,“怎么,墨家顺风顺水惯了?就这么敢想,所有好事都是你们的?下哪有这样的道理!要不我过去问问卫庄,看他是否愿意成人之美?”
真就像一个被太过宠溺的孩子,恃宠而骄,难以约束,有恃无恐,只想占便宜,感觉什么都应该是我的一样。
盗跖脑袋两侧的太阳穴鼓动不已。
端木蓉怔愣了一下,脸庞感觉有些发烫,已是哑口无言,再也无法多出口一个字。
雪女沉默,不言不语,皆是言语。
“水寒”剑主,本就是墨家推出的排面,是有能力挤入顶尖高手的行列,如果在一跌境,那岂不是一切成休,高渐离本就不是赋异禀之人,想踏足山巅,这时间恐会无限延期。
这时,月儿忽然伸手一只手,捻拽住计余衣袍的一角,轻轻扯了又扯。
计余转过头,正好看到月儿抬头望着自己,这一刻,他笑了,不是那种被外界影响,而是下意识的内心表现,伸手揉了揉丫头的脑袋,“行,明白你的意思了。”
月儿腼腆地低头,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,嘴角扬起一丝笑意,极短,极浅。
很明显,闺女这意思,是让计余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,祛除高渐离体内的剑气。
这丫头第一次对他有所求,那自然不能让她失望。
计余道:“蓉姑娘你先让高渐离苏醒过来,我或许有办法可以消除他体内那些杂乱的剑气。”
墨家众人皆是一愣,很突然。
端木蓉反应最快,直接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,拔掉口塞,放到高渐离鼻尖处,仅仅三个呼吸之间,高渐离的眼皮开始微微颤动,很快就慢慢睁开了双眼。
我这是怎么了?
看着面前熟悉的人,端木蓉,雪女,盗跖,他有些不能理解,我不是被卫庄擒住了吗?
他头微微摆动,单手在地一撑想站立起身,可有一只手压在他肩膀上,又把他摁了回去。
“盘坐宁神,心念如一。”
计余伸出并拢双指,霎时间四面八方,皆有虚无缥缈的光彩往指尖凝聚,朝高渐离丹田处屈指一弹,磅礴倾泻,涟漪激扬。
一开始只觉得头晕目眩的高渐离,哪怕竭力压下心湖涟漪与整座人身地的震动气象,仍是忍不住又轻轻晃了晃脑袋,他手心朝上,互相叠放,开始呼吸吐纳,行周之变。
做完这一切后,计余把手收回,依旧站在原地,负手而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