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。”
冷马鬃从怀里小心取出几个鸟蛋,放入还残留着余温的篝火堆中焖熟。或许是出于对枯燥学习生活的厌恶,他再次强烈要求参与外出行动,只求享受短暂的“假期”。
“鹌鹑蛋?看样子你吸取了前几天的教训,没有再去招惹那些野蜂。”
扔掉啃完的鹿肉肋排,灰羽捡起枯枝在火堆里边随意翻拣,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响声。
“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?”
“声音?”
无聊青年本以为是树枝燃烧发出的轻微爆裂声响,拾起望远镜扫视周围,看到东边迅速升起一朵“乌云”,鸟雀们扑棱着翅膀四散离去。下方丛林里不时喷吐着白烟,树干上钉着几支羽箭,那群原住民四散而逃。
“刚才那伙猎人正在被白人伏击。见鬼!有几个逃亡者往我们这边来了。”
“收拾东西,快撤。”
灰羽扔掉手中蛋壳,背起行囊随众人一起跟着云雀向南侧躲去。
交火声渐行渐远,云雀在一处隐蔽山谷停下脚步。“我两年前来过这里,当时运气不错,在那边的山洞中发现了一窝狐狸,可惜后来被奸商给坑了。谁!”
不远处响起一阵细微声响,他赶忙抄起枪支,对准前方低声喝道。
“云雀,我没有恶意。”
一个狼狈身影从草丛里窜出,衣衫破碎,左肩上划开一道口子,看到十几个枪口对准自己后连忙举手,用切罗基语向对方高呼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云雀仔细检索一番过往回忆,发现从未和眼前这人打过交道。
“我叫槐鸟,两年前你和商人吵架时,恰好从旁边路过。”
“那伙白人为什么要袭击你们?”灰羽示意族人收好枪支,让云雀翻译自己的问题。
“金,金矿。”
槐鸟无力地坐在地上,用清水冲洗伤口,开始讲述自己的回忆。
“大概两年前,尼普顿的外来者在山脉西侧发现了铜矿,一个叫歪嘴比利的商人开始购买奴隶进行开采,偶然还会向我们购买食物。令人意外的是,他似乎从不利用劣质钱币欺骗我们,甚至还主动避免纠纷。”
“殖民地居然也会有诚实守信的商人?他肯定是在偷偷开采黄金,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说是铜矿。”
18世纪正是商人横行无忌的美好时代,宗教权威已然衰落,新的道德标准尚未树立。根据灰羽多次交易的经验,纵使实力相当,他们也会竭力从合同中抠出每一个硬币,怎么可能和一群弱小的原住民友善相处。
“我们当时并不知情,多次交易后逐渐接受了这个魔鬼的伪善。去年冬天,隔壁氏族有十几个小伙子相约去矿区打工,想为家人换取一些小麦,可他宁愿主动赊欠粮食也不想雇佣那群人,大概是出于保密的缘故。”
回忆起半年前众人对歪嘴比利的赞美,此刻槐鸟心中只有浓浓的荒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