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缺心中开始观想起来。</p>
以自己曾经见过的，赤龙法王本体双瞳为介，巨石身上脱落的石屑和念头为凭。</p>
两颗巨大的竖瞳顿时被虚空锚雕刻出来。</p>
它们和赤龙法王的双瞳近乎一模一样，只是其中并未带有任何的生气以及神色。</p>
看似还是死物。</p>
但它们，却是即将被放入巨石面部凹陷的两处空洞瞳孔之中。</p>
谢缺相信，或许到了那时候，这双瞳孔方才能够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。</p>
在慈恩心念的作用下，数千枚菩提叶自谢缺神魂之上脱落，不断散入两枚石瞳之中。</p>
那两枚石瞳，也脱离了其原本的明黄透亮之色，而是开始隐隐变得赤红。</p>
赤红色的光亮燃起，如同三昧真火一般。</p>
只是这光明闪烁不定，似乎在明和灭之间摇摆。</p>
谢缺凝神，若是这光灭去，恐怕这双眼依旧只是一对死物。</p>
只有能够留得住光亮的眼睛，方才能够称得上是眼睛吧。</p>
接着，谢缺开始颂起了“增一阿含经”。</p>
这是记载了燃灯古佛的经文，其中妙用有不可思议之能。</p>
燃灯佛，在那个时代又名定光如来。</p>
能够定住一切光明，直到永恒！</p>
在此期间，谢缺的手法都是借助的炼器手段。</p>
而最后一步，则是自己曾从九龙神火罩上所见过的赋灵之法。</p>
所谓赋灵，便是以自身念头赋与发宝性灵。</p>
使得其能够拥有了一定的意识之后，能够有自己的性格灵气。</p>
所以此双瞳，说成是一对法宝也不为过。</p>
在佛经的颂唱之下，这赤红色的光亮逐渐趋于稳定。</p>
谢缺给巨石传音道：“你以神魂为引，将这两枚石瞳……”</p>
毕竟这石瞳的主人是巨石，谢缺也就不好越俎代庖。</p>
不然到时候这石瞳的主人变成了自己，这巨石恐怕也用不成。</p>
巨石实力高强，悟性也同样是极佳。</p>
片刻之间，它已然将这两枚石瞳赋与了灵性。</p>
而且由于二者同根同源，巨石操纵起来如臂指使，轻松无比。</p>
双瞳不断放射出鲜红的光彩，宛若两枚闪亮的宝石一般。</p>
只是在此期间，谢缺发现，这巨石似乎并没有六境强者所拥有的那些特性。</p>
比如说是不可直视。</p>
谢缺深思一番，或许这便是虚空生物和其他生命体的不同。</p>
“接下来……我该怎么做？”巨石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希望。</p>
它能够从这两枚石瞳上感觉到一种亲切之意，或许它们便能够为自己带来光明，让自己摆脱那永无休止的黑暗。</p>
在谢缺的引导下，巨石将这两枚石瞳放入巨石的两处空洞之间。</p>
这是此前便预留好的瞳孔位置。</p>
谢缺深吸入一口气，看着双瞳，现在或许便是它们能够发挥出作用的时候了！</p>
他无比期待地看着龙形巨石，只期待其能够有些变化。</p>
只是……双眼放入其中之后，仍未有任何的变化。</p>
“结束了吗……”那巨石沉闷的声音传来，语气之中似带有点点激动。</p>
它的语气变得无比高昂：“我能从这它们的反馈中，看到世界的样子！”</p>
只不过片刻之后，巨石的语气似又有些落寞起来：</p>
“为什么，我看到的世界和别人记忆中的世界，不是同一个模样？”</p>
“世界，也没有任何颜色……”</p>
反馈？</p>
但谢缺却是皱眉深思起来，他问向巨石：“你……看不到吗？”</p>
这两枚瞳孔，只是能够吸收和反射光线。</p>
作为法宝，它们能够将周边的模样记录下来，随即反馈到神魂。</p>
但这并不是以双眼看到，而是和神魂感应类似。</p>
所能够得到的信息，是不分任何颜色的。</p>
而是类似蝙蝠的超声波一般，通过探测得知周边模样随即在神魂内构造出模型。</p>
谢缺皱眉深思，按理而言，不应如此。</p>
或许……自己是哪里出了错。</p>
“世界，真的就是这般模样吗？”巨石的传音再度落入谢缺耳中，它显得有些失望。</p>
谢缺摇了摇头：“不……只是我失败了。”</p>
“原来如此。”巨石的语气中重新恢复了希望：“没关系……我寿命悠长，迟早有一日，我能看见光明。”</p>
谢缺叹出一口气，他能够从这语气中听出巨石的失望，以及其坚持。</p>
但想到这巨石的实力，他不由咬牙道：“你等一等。”</p>
言罢，谢缺重新将两枚石瞳取下，开始不断打量起来。</p>
到底……是哪里出了问题？</p>
他将之不断翻看，再度祭炼几番，甚至于不断洒落念头融于其中。</p>
但也只能使得这两枚石瞳能够吸纳的光线变得更远。</p>
试验了几次之后，也不知晓这巨石是不是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，和谢缺言道：</p>
“没关系的……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，至少我能看见那些家伙的模样了……”</p>
“而不是吞噬掉后，从其记忆中才知道。”</p>
谢缺摇了摇头，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。</p>
那巨石继而叹了口气：“不用再祭炼了，我已经习惯了……”</p>
“祭炼？”谢缺听闻二字，突然恍然大悟。</p>
自己本想赋予这石瞳以生命，但却是将之作为法宝祭炼。</p>
即便其能够拥有器灵，但也却非生命，而是死物。</p>
“原来如此！”谢缺猛然惊醒，连忙牵引体内的苍龙精气，直灌其中。</p>
片刻之间，这石瞳竟是变得充满了灵性。</p>
其中瞳孔竟是变得能够转动自如。</p>
他再次将之放入双瞳的空洞之内，那双瞳似乎引发了巨石整个身躯的变动。</p>
“我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……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……”巨石的语气顿时变得无比激动起来。</p>
一团巨大的金色神性被牵引而出，谢缺的目光顿时不由得被其吸引了过去。</p>
他面色大变，连忙封闭了五感，转身背对巨石。</p>
神性的光辉之下，巨石体表开始出现无数裂痕。</p>
它们不断脱落，露出金色的龙鳞。</p>
这些龙鳞仿佛由纯金铸就，熠熠生光。</p>
片刻之间，它身上的石屑竟是完全脱落。</p>
而巨石也摇身一变，化作了金色的难陀龙王。</p>
此时，它的体内出现了汩汩作响的血流，宛若鼓动的心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