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可以不给……”
丁修一脸无所谓的样子,慢腾腾从怀中摸出了无常薄。
张英脸色一惊,急急上前想要抢夺无常薄。
说来说去,他不敢赌,就算他有后台有背景,但在这节骨眼上,人人都想与魏忠贤一党撇清关系,恐怕没人敢保他。
结果,刚冲上去又被丁修给捏住了脖子。
“百户大人,你就算抢走了无常薄又有何用?只要我把这件事捅上去,多的是人整你。”
“我……我给……”
张英终于认怂了。
哪知丁修却摇了摇头:“晚了,现在嘛……得加钱!”
“你……”
“一口价,一千五百两,如果百户大人还敢讨价还价,每次增加五百两。”
此话一出,张英气得差点吐血。
他一直以为他很无耻,没想到遇上了比他更无耻的。
一千五百两不是小数目,但他又能如何?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?
显然是后者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丁修一松手,张英又咳嗽了一阵。
等缓过气来方才一脸阴沉道:“银子可以给你,但你必须发毒誓,不许将此事告诉任何人。”
“抱歉,我只能答应大人不告诉别人,但不会发誓,大人爱信不信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张英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下午散值前,我必须见到银子,否则,后果自负!”
说完,丁修大步而去。
“咚……”
他一走,张英便无力地瘫坐到椅子上。
此刻,他恨不能让人一通乱刀将丁修砍死,但他不敢。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还有谁知道。
心里再憋屈,也只能花钱消灾。
另一边,沈炼与卢剑星、靳一川商议了一番,随后又找到了丁修一起商议。
“丁兄,我和卢大哥,一川已经商量好了,我们今晚出发,到时再带二十个兄弟。”
丁修却摆了摆手:“一个兄弟都不要带,就咱们四个人。”
“就咱们四个人?”卢剑星一脸惊愣:“可是魏忠贤身边有不少高手,凭咱们四个人恐怕很难杀掉那阉贼。”
丁修走到门前看了看,随之冲着靳一川道:“一川,你在门口看着。”
靳一川瞪了丁修一眼,最后还是乖乖走到门外。
“卢大哥、沈兄,这趟差其实是一趟断头差。”
“什么?”这次,沈炼也不由大吃了一惊。
丁修小声道:“皇上要杀魏忠贤,大可以在京城动手,为何要秘密派人除掉他?”
“这……”
丁修继续解释:“我是这样推测的,皇上其实在犹豫,阉党不可不杀,但绝不能斩尽杀绝,那样朝堂之上就是东林党一家独大。
而一众阉党,他们此时恐怕只想保自己的命,只有保住了性命,才有机会翻盘。
所以,魏忠贤必须死,只要他死了,皇上便可以借口说线索已断,从而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不再大张旗鼓剿灭阉党。
总之,皇上想让魏忠贤死,但又不想承担杀魏忠贤的名声,这就需要有人去背黑锅……”
“嘶……”
听到这里,沈炼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显然,他听明白了個中的深意。
卢剑星则皱了皱眉,喃喃道:“要这么说的话,我们不管杀不杀得了魏忠贤,最终还是得一死?”
丁修微笑着点头:“不错,理论上是这样。如果没杀掉,赵靖忠肯定会灭口。杀了……同样也会找机会灭口。
这样,真相就永远掌握在他们手中,想怎么说就怎么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