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澈低头笑了笑,原来口是心非的不止是女人,男人也一样。
“夫君,马车备好了哦!”
“来咯,来咯……”
……
若非宋澈有关系,兴许连碧霞酒楼的门槛儿都进不去,人实在太多太多,进出者非富即贵,菜品价格也比平时翻了几番,三五百两一顿饭,都不敢贵,简直是价!
哪怕是有关系在,宋澈也没能订到雅间,人家本地人,个把月前便已预定,不是那号人,连排队都没资格。
宋澈这桌酒宴,定在了三楼,靠窗的位置,居高临下可大看洛阳美景,也是相当不错的。
“那宋老板,您们吃好喝好?我这生意实在太忙,招待不周,还请见谅啊。”
“王大掌柜客气了,您忙。”
宋澈与掌柜的客套了几句,招呼一大桌子人:“还愣着做什么?动筷子啊,菜都要凉了。”
沈文君夹起一坨羊羔,在眼前逛了逛,不禁感慨:“京城果真不一样,这一筷子下去,怕是相当于一匹绸缎了吧?”
她一口将羊羔吞下,品味了片刻,激动得直掐宋澈胳膊:“肥而不腻,鲜而不膻,爽口嫩滑,回味无穷,好好吃!好好吃!”
宋澈凑近她耳边,轻轻一句:“你也一样。”
“咦,姐夫,我们可都听到了!”
“呱噪呱噪,害臊害臊!”
“君不见黄河之水上来,奔流到海不复回,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,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……来来来,将进酒,君莫停!”
盛世佳节,宋澈兴致高涨,提杯而起。
“好!”
“好诗啊!”
连旁桌的客人,也都纷纷提起酒杯,响应此诗,与君共饮。
这时,
“是谁在高声吟唱我的诗啊?”
一声醉醺醺,恬不知耻的问候,从楼梯处传来。
见四五个儒袍青年,摇摇晃晃扶梯而下,为首者年纪轻轻,二十三四岁,生得又矮又胖,酒醉得跟个猴子屁股。
宋澈眉目一紧,这首《将进酒》乃诗仙李白所作,怎么就成了他的诗了?
又是群自命清高的伪君子么?
乍得一瞧,那群儒袍青年中,还有个熟悉面孔——太子身边的跟屁虫,太常寺副使邹友文。
能从四楼雅间下来之人,肯定不是普通权贵,今夜元宵佳节,该和和睦睦,宋澈也不愿闹事,赔礼道:
“这首诗的确是我从旁人口中听来,今夜借鉴祝酒,若有冒犯,还请这位公子见谅。”
“算你子识趣,还懂得署名正主,下回可莫要盗用名家名篇了,否则治你个盗窃之罪,哈哈哈……”
矮胖青年本不当回事,正打算下楼离去,谁料一旁邹友文,忽指座上的南宫月,刻意提高音量:
“周公子您瞧,那位不正是,消失已久的,昔日红楼名妓,九月斋头牌花魁,弄月姑娘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