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樱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单独被皇帝叫来。
她跪在阶下,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皇帝。只见皇帝气定神闲,一手翻着奏折,一手拿着茶碗喝茶,并不急着要和她说话。
忍不住这样的沉默,孟樱儿终于胆怯地开了口:“皇上哥哥,您叫臣妹来,是有什么吩咐吗?”
皇帝瞥了跪在地上的堂妹一眼,清了清嗓子:“起来吧。朕找你来,是说一说你母妃的事。”
孟樱儿从地上爬起,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,这几她心中一直很矛盾。
如果她说哥哥欺辱母妃,那么哥哥必会受到惩罚,但如果不说,母妃就会陷入难堪的境地。
她听说父王昨儿喝酒到半夜,便知道必定是因此事而苦闷。也不知如果说出来,能否替父王分忧。
皇帝扫了一眼,就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。
“你父王要为这事与王妃和离,朕叫你来是想问问,想再找个什么样的母妃?“
“什么?和离?”孟樱儿惊讶地抬起头,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,走到案前盯住皇帝,“父皇答应了吗?”
与孟池明相比,孟樱儿不讨厌杨氏,相反,还很喜欢她。杨氏总给她做小玩意儿逗她开心,喜欢带着她玩。要是他们真的和离了,再来一个继母,肯定不如杨氏待她好。
皇帝没有回答她,而是缓缓放下笔,道:“堂妹,你若知道些什么,现在说还不迟。”
“这……臣妹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。”孟樱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毕竟孟池明是她的亲哥哥,她怕皇帝知道真相,会重罚哥哥。
“不知道啊?”皇帝一笑,也不bi)她,挥了挥手,“那你回去吧。”
孟樱儿还以为皇帝要“严刑拷打”,没想到就这么轻飘飘地放她走了,她反倒心里不安。一步三回头,走到门口时,又回过头看了皇帝一眼。
皇帝盯着案上的奏折,目光一瞬未移。
永福上前笑道:“小郡主,奴才带您出去吧。”
孟樱儿仍是不肯走,杵了片刻,经过激励的心理斗争,又跑了回去。
“皇上哥哥,父王和母妃真的会和离吗?”她几乎要哭出来了,母亲过世得早,好不容易有了个愿意疼她陪她玩的继母,现在也要没了。
没娘的孩子像根草,她不想当根草。
皇帝叹了口气,走了下来,子前倾,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:“和离也是不得己,你父王说了,杨氏敢虐待池明,再喜欢也不能留她了。不仅如此,还要将杨氏父亲贬为庶民,永不录用。”
孟樱儿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得这么严重,倒吸一口凉气,脱口而出:“皇上哥哥,其实母妃没有虐待过我哥。”
皇帝拉着堂妹的手,牵着她走到边上坐下,继续道:“你倒是说说看。”
皇帝对自家兄弟姊妹一向温和,是众人心中值得依赖的温暖大哥哥。孟樱儿tian)了tian)嘴唇,话都到了嘴边,索就全都说了出来:“那母妃想和我们一起堆雪人,哥哥骂母妃是瞎子,辱她怀的是野种,母妃才生气骂回了他。而且……臣妹都瞧见了,母妃并未绊倒哥哥,哥哥是自己摔的……”
帘后,孟世端将女儿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,顿时坐不住了,气冲冲地揭帘出来,奔到女儿面前,一把扯过她的衣领:“你为何不早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