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头这人顿时笑了起来,不过此时的笑显得真诚很多:“那我就收下了,以后程教授的事就是我的事,只要有需要,尽管吭声!”
李老三则没再言语,拍拍对方的肩膀算是打过招呼了,转身便回去。
得到他走得差不多时,下属小声道:“姐夫,人已经回去了,咱们后面要干什么去?”
领头把手伸开,看着里面的五块大洋,忍不住乐道:“干什么去,当然去喝酒去了,被西北风吹了大半天,脸都快冻没知觉了。”
小舅子还有些犹豫:“可是姐夫啊,我咋听人说,里面参与打架的好像还有个东北口音,就去了程教授家,刚刚怎么没见你问他?”
姐夫哥立马脸色一虎,把手里的大洋排出来一个,在嘴边使劲吹了吹,然后放到对方耳边:“听到什么了吗?”
听了半天,小舅子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:“好……好像只有风声?”
姐夫哥彻底无语了,把那块大洋塞在对方怀里:“这个叫做金钱的声音,大洋的声音,有了这个玩意儿,你姐才不会经常数落我们了,懂了吗?真不知道你这脑子天天装的什么?要不是一身蛮劲儿,说什么也不会把你招进来。”
尽管小舅子还是没开窍,但看在大洋的份儿上,还是忍不住乐道:“嘿嘿,我知道了。”
姐夫哥拿起帽子扇了对方头把子一下:“瓜娃子你懂个锤锤,就知道吃,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饿死鬼托生的,记着啊,这件事别告诉你姐。”
“啊?为啥啊?”
“为啥为啥,天天哪来那么多为啥?让你做跟着做就行了,啥也不是!”
“哦,好吧……”
四合院内,刚刚送钱回来的李老三重新把大门关上,边忙边不解道:“先生,您说这钱怎么给他们了,感觉不怎么管用了,他们也使不上什么劲儿。”
程诺笑着摇摇头:“阎王易见,小鬼难缠。别看这些人手上没什么权力,似乎做不了什么大事,可就是因为这些人最常与我们的生活打交道,真惹上他们,不定时使个绊子,虽然损失不了什么,但够恶心人倒是可以。”
李老三点点头:“这倒是真的。”
跺跺脚,将鞋子上面的雪跺掉,程诺转身特意嘱咐道:“不过话说回来,也不能白让他们拿我们的钱,回头你去找他们再合计合计,多盯着点咱们院子周边的情况,这些家伙们精着呢。”
李老三颔首:“好,这个我记下了,别的不好说,但凡是有陌生人过来,这些人还是能一眼就能认出来,我们也好有个准备。”
回到办公室内,前脚刚刚踏进门槛,后脚小六子就火急火燎地找上门来:
“教授,这些人不会是听到风声,知道东北张的儿子打日本人找上门来了吧,要是真传出来,我们奉军可就要相当被动了!”
程诺本来想实话实说的,但看到对方紧张兮兮的模样,还是忍不住开玩笑道:“对方好像还真有点这个意思,都打听上门了。”
小六子当即更加紧张了:“啊?到了哪一步了?程教授您不会把我卖了吧?”
程诺装作很愤怒的样子:“我是出卖朋友的那种人吗?没透露你一点消息,就是有悬赏我都没要!”
听到这话,小六子在感动之余更着急了:“教授,这次是我拖累你了,我这就是收拾东西,等我安全到达奉天,绝对会好好报答你。”
说完这话,小六子真的要去收拾东西,可就在收拾的功夫,恍惚听到有些在笑。
初开始还以为是窗户缝哪里没糊严实,导致屋内有些漏风,发出一些声响。
可越听越不对劲,笑声也越来越大,猛然回头发现程诺都快笑得直不起腰来。
此时就算小六子再笨再紧张,也知道被耍了,刚刚只不过是在开玩笑,如释重负之后,语气中不乏一丝埋怨:“教授,您这要吓死人,我都做好被扣押在北京的准备了。”
程诺递过去一把椅子,赔罪道:“刚刚确实对不住你了,没想到你居然还真参与这事了,当真是长我们志气!”
小六子抹了把头上的汗:“这算什么涨志气,不过是年轻气盛看不下去小鬼子的嚣张罢了,当时也没想到事情闹大了会怎么样,教授您说,日本人会不会借题发挥?”
程诺短暂组织下语言,随后说道:“如果我们拉长小鬼子的历史线,从丰臣秀吉的征韩之役算起,明治初期的征韩论,1894-1895年的甲午战争,1904-1905年的日俄战争,
到欧战期间出兵青岛,最后到现在出兵西伯利亚,把这些事串联起来,不难看出一条清晰的轨迹,即由民族主义到国家主义,由国家主义到帝国主义。”
小六子沉思片刻:“小鬼子会使出坏水?”
程诺认真道:“无论有没有这件事,某些事情该发生还是会发生。”
至于更直白的话,他暂时还不想说,因为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,众多军阀想发展起来逃不了背后列强的支持,除非东北张放弃争权夺利,否则该靠拢还是靠拢。
想了想,还是决定岔开话题:“不瞒你说,我与德国的克虏伯公司确实有一些不错的关系,不知道你们准备采购多少?我心里也好有个数。”
刚好载涛等人已经到了欧洲,事情办成的机会更大了。
所谓的国际会议不过是分赃大会,程诺非常不介意在里面分出一杯羹来。
至于军工厂,后面该有还是有。
既然历史不可违,那就顺势而为!
干就完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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