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没说的是,饮下酒的那瞬间,就像一团火途径她的五脏六腑,她感觉自己快要燃烧起来。不过,的确感觉身子暖暖的,露在外面的手也没觉得冷。
  慕容实在是乐了,他本欲饮一口温酒暖暖身子,被她这行为一逗,难止笑意恐是喝不下,便放下酒杯,打趣道:“顾三小姐真是爽快之人,慕某佩服。”
  看也看出来了,她不会喝酒。今日所烧之酒是珍藏九十年的女儿红,若识酒之人定当以珍之爱之,舍不得饮下一口,又怎会像她一样傻乎乎的一口全部饮下。
  当下低声吩咐卫采一句。卫采好不情愿,公子的吩咐又不得不从,只得起身奔向一楼去。
  不知怎的,顾清恍惚不已,头脑快要炸开一样,无力捶了捶脑袋,只觉更加昏聩。
  “这酒叫什么名字?”顾清问,她怎么感觉眼前有无数个慕容在一直转一直转。
  “珍藏九十年的女儿红。”
  呀!她就说怎么跟之前与顾默一起喝的不一样,原来是上好的烈酒,这下可出糗了。她明明能喝酒的,今日一碰酒就晕头转向的,好丢脸啊!
  “公子,来了。”
  原是什么来了?顾清努力睁开眼睛,隐约看见卫采模糊的身影,手上端着一碗橙色汤水放在桌子上。
  慕容点头示意,卫采一下哭丧着脸,什么呀?公子的意思是让他给这个快要昏昏欲睡的人喂吗?
  可真是难为卫采。本来就看不惯顾清,此时她莫名其妙喝醉,还得他动手给她喂醒酒汤?!
  再看慕容肯定的意思,卫采是知道自己没救了。他把醒酒汤送到顾清面前,清清嗓子稍大声喊道:“喂,赶紧起来,自己快把这汤喝了!”
  没想到酒的烈性太过猛烈,顾清刚才还有意识呢,一眨眼,就已经沉沉睡去,任是卫采再敲锣打鼓的喊她也没用。
  知道干吼不起作用,顾清一点反应也没有。卫采没了法子,皱着脸寻求慕容的帮助。
  “等她醒后,我想与她讨论一下案子,这是首要任务。卫采,你喂她喝吧,你放心,只有我一人知道,不碍事的。”
  根本无法想象,简直无法想象,这句话是从他家公子口中说出来的!他家公子何其清冷?何其孤傲?今儿个竟对他说出这般话。要他喂?怎……怎么喂?卫采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男一女对食的情景,不由得面红耳赤。
  天知道他脑子里发生了怎样的翻天覆地,直到脑袋被沉沉一拳给打清醒。
  “拿勺子喂。”慕容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,收回拳头后睨他一眼。
  ……
  卫采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很羞愧,不好意思转过头。诶,是他想多了。
  又叫小二拿来一个小勺子,卫采轻轻舀起一小勺汤,顺带着吹了吹,如此举动他自己却没察觉,只是觉得顺手而做的事情罢了。
  “公子何不把她送回去,当作了事?”
  卫采一面问,一面把勺子凑近她嘴边。奈何顾清侧着脑袋睡下,卫采也不挪一挪,直接把勺子送到她嘴边,见她没有动静,简单粗暴撬开她的嘴喂了一勺。
  如果顾清还清醒的话,她绝不容忍自己在慕容面前出现任何有损形象的事情。
  例如,此刻。
  卫采是个小孩,哪里有什么耐性?只想着赶紧把醒酒汤喂完了事。一勺接一勺的喂,睡熟的顾清没有知觉,半碗醒酒汤,到肚子里的没有几滴,尽数洒在衣裳上。
  慕容觉得这样不妥,忙制止卫采粗暴的行为,扶额叹道:“卫采,你先停下。”
  卫采第一次给女子喂东西,本来就没有经验,也不能全部怪他。索性就停了下来,等着公子发话。
  慕容起身,掸掸衣角,坐在顾清旁边来,一把将顾清扣在自己怀里,仰起她的脑袋,让卫采继续喂醒酒汤。
  卫采心里一万点爆破攻击想要喷泄出来,这算哪门子事?又不是受伤中毒的,干嘛要他和公子一起服侍这个女子?
  这样一来,对顾清就更加有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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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顾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聩,揉了揉发疼的额角,眼前是火炉上还在冒着缕缕轻烟的酒,她一下子想了起来。
  低头一看胸前湿漉漉的,她一惊立马捂住胸前,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,她……不会是在睡着后流了满衣裳的口水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