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老师最推崇郑院长了:“要不是郑院长懂数学,我和何世学的矛盾还没法解决。我和何世学一人教一个班的解析几何,他说好了我出题的,考试的时候他把题换成了他出的题,结果拿到考场上题有的出错了,我班上的学生对我说,何老师把考试题都拿到自己班上讲了的。我说不要乱说啊,这可是个原则问题。学生说是真的,他混在他们班听了的。我就把这个学生带到郑院长那里去,当着郑院长的面把这个情况说了。后来我就对郑院长说,要么我以后不出题,要么我出了题不要他签字,我又害怕他脸皮厚,跑到教务处自己拿了卷子签字,我就在签字那个地方写上:在何世学没有作出检查之前不准签字。”
听到这里,林茜哈哈大笑道:“有脾气!”
贺老师又说:“若我在你们系里非把周大龙弄下来不可。我们系里评曾宪梓奖候选人的时候,选了我的,何世学却跑到上头去把我说得坏得很,也没把我的名字报上去,他专门做这种手脚。我就给领导写材料,一条一款清清楚楚,名字也落上,我从来不写匿名信,这样折腾几次,他科主任当不下去,只好下台。”
林茜就对何老师说李院长和图书馆馆长张兴华吵架的事:“张兴华害怕图书馆垮了,不要工会把健身器材往楼上抬,李院长还说死了人他去坐班房,不要张兴华管,还把张兴华往门外推,张兴华写了辞职报告,说不当馆长了。”
贺老师听了就说:“李策这个人说话完全象个老粗。”
贺夫人一直静静地打毛衣,这时也插话说:“他本来就是厂里来的,把你们当工人一样骂。”
何老师接着说:“我参加了一个学术会议,他只给我报一半差旅费,后来我就把这个情况写信给黄兵(当时的市高官)说了一下,黄书记都说按教育学院的经济情况,知识分子参加学术会议,可以承受得了,应该全报。让张书记处理这个事。当时张书记还没有正式调到教育学院来,他就说给主管此事的副院长说一下就行了。按理说态度很明确了,我去找到李策,他说:‘你去告了又咋个,还不是转到我抽屉里头来了,我说不报就是不报。’我当时也冒火了,我给他说:‘因为你是共产党员,是教育学院的副院长,我才找你解决问题。若你不把自己当院长,我也就没必要和你谈。’说完我就走了,再没找过他。”
何夫人说:“我懒得去争,不就几百块钱嘛。”
何老师也说:“少了那几百块钱我也不是过不下去。
九点过,林茜告辞出来。心里有些郁闷。
林茜不知怎么就加快起小时候的事情。小时候她是最自由的,母亲生她时是情绪最好的时候,那时经济条件都好些了,林茜的两个姐姐都遇到过粮食关,困难时期在幼儿园都吃不饱,大姐很懂事,她回家对母亲说:“妈妈,我吃点你的菜菜就是了,我不吃你的饭饭哈。”幼儿园老师教过娃娃不要回去争大人的饭吃。父亲说起二姐小时,照过一张照片,一只手拿着一张大饼子在啃,父亲说就是照相都不能让她把饼子放一下。林茜和欣欣的日子就好过多了,他们都没经历过困难时期,家中不说生活好好,至少没挨过饿,林茜是在比较自由的环境中长大的,母亲试图把林茜身上狂妄的特点克服下来,幸好林茜主要的时间没在母亲身边,再加上她天生的叛逆性格,毕业时无论如何选择离家远些,她还没被打磨得圆滑世故。后来人们常说心有好大,舞台就有好大,什么事情你想都不敢想了,就只有做个唯唯诺诺的人了。你如果只知道守着父母亲过下去,那这辈子就画地为牢了。父母没事就控制儿子,你若心甘情愿得点钱,那你一定不会有什么出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