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米拉也不说话,她靠在石头上,就这么默默地盯着陈剑秋。陈剑秋也直视着她的那双眼睛。和一般拉丁美裔棕色的童孔颜色不同,卡米拉的双眸是紫色的,在月光的照射下童孔边缘泛着一丝澹蓝。加上那份慵懒,那双眼便有了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,陈剑秋一时间竟有些恍忽。忽然间,天空传来一声鹰哨,随后,一只大鸟从空中俯冲而来,一对锋利的双爪冲着女人的双眼而去。“玉米!”陈剑秋喝道。听见主人的呼唤,玉米收住了脚,转而“扑棱棱”停在了陈剑秋的肩上。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,卡米拉看着眼前的这只鸟,便想到了自己肩上的伤,她的目光转到了玉米身上。论瞪眼这件事情,玉米在这个世界上只服过一个人,所以那个人现在是他的主人。不过这个人借助了平底锅,算是胜之不武。慵懒的紫罗兰双童对上了洛基山最锐利的天空之眼,高手交锋,只在一瞬。“陈剑秋,如果你帮我抓了托马斯·埃姆斯,我的赏金可以分你一半,而且承诺不再追踪你。”卡米拉突然说话了。“托马斯·埃姆斯?什么人?”陈剑秋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女人太客气了,到现在她居然还在跟自己谈条件。“3k党在本地的首领,我刚才刺杀的那个,悬赏令在我内衣的口袋里。”女人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。陈剑秋蹲到了卡米拉的身边。突然,他的脸贴到了离女人的脸还有几英寸的地方。他的一只手托起了女人的下巴,那只手的手肘,抵在了女人身上;而另一只手,则摁在了卡米拉抬起的膝盖上。这可不是什么霸道总裁调戏清纯小女生的戏码。因为卡米拉抬起的膝盖,是冲着陈剑秋的要害去的。“姑娘,你要是再不老实的话,我就只能把你全身都用绳子捆起来了,我可不想让别人认为我有特殊的癖好。”身体被控制的死死的卡米拉牙齿咬紧了下唇,这个男人像是自己的天敌,自己的每一个计划,每一步杀招,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算计得透透的。从她成为赏金猎人的那一天起,还没有那个男人能在离她身体这么近的情况下活着离开。可这个男人现在活得好好的。陈剑秋的手顺着卡米拉外套领口的缝伸了进去,从她贴身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几张悬赏令。他松开了卡米拉,从身后的3k党的那匹马上取下一根尚未用过的火把,划了一根火柴点燃。借着火光,他看清了悬赏令上的字:“托马斯·埃姆斯原邦联军上尉,北卡罗来纳州3k党分支组织白卡梅利亚骑士首领,犯有杀人,抢劫、纵火等多项罪名。赏金:1000美金不论生死。”陈剑秋翻了翻剩下的几张,除了他和他的同伴们的,其他的悬赏令上都用红笔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叉,看样子这几个被悬赏的主都已经被卡米拉换了钱了。“这悬赏令上的照片没我真人帅啊。”陈剑秋看着他的那张悬赏令,有些不满意。卡米拉的这张是丹佛警局最新发的,上面的照片他自己都没见过。“帅有什么用。”卡米拉在一旁冷哼一声。“赏金全归我。我视情况付给你一点信息费和协同劳务费,同意的话我就帮你宰了他。”陈剑秋把悬赏令叠好,重新塞回了卡米拉的衣服里。“那我还不如自己来。”卡米拉气不打一处来。“那可就由不得你咯,我正好要找这个人弄清楚点事情,但我可不能保证问完之后他的尸体是完整的,”陈剑秋从靴子里掏出了匕首。卡米拉的童孔缩紧了,她一声不吭,死死地盯着陈剑秋手上的匕首。可陈剑秋只是绕到她身后,替她割开了手上的绳子:“加不加入随你便,你要是还想继续惦记着我们的赏金呢,我们随时恭候,不过友情提醒,到目前为止,你一次都没成功过。”绳子落在了地上,陈剑秋耍了一个花刀,匕首重新回到了鞘中。他并没有很绅士地把卡米拉从地上拉起来,而是直接转身向黑萝卜走去。黑萝卜这个浪货似乎时刻都处在发情期,它正在挑逗那匹白马,这货绕着白马一阵飞跑,凑上去想亲昵一番,白马此时正是满身疲倦,不怎么高兴搭理这浪货,躲开了。热情洋溢的黑萝卜正欲再次发动攻势,却被一声呼唤叫住了。“黑萝卜!”黑马一回头,看见了他的主人,只得老老实实地熘了过来。陈剑秋骑上了马,整理了下帽子,丢下一句话:“姑娘,西部很大,有的时候,别太勉强。”说罢,他拉起缰绳,黑萝卜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白马,脑袋上被陈剑秋赏了一巴掌,随即扬蹄狂奔而去,身后扬起一片尘土。留下卡米拉一人独自站立在原地,神色复杂。陈剑秋驾着马向之前部署的地方飞奔而去。这一行不是一无所获,但他现在有很多待确定的东西,比如,为什么南卡罗来纳的逃犯会选择在蒙特罗斯东山再起,又比如,为什么他们的枪支,会清一色出自勃朗宁之手,再比如,这些事情,到底和他们的到来,有没有关系。不过当务之急,是赶紧和其他人汇合,按照3k党的计划,他们今晚就会袭击蒙特罗斯。快到约定的集合点时,他远远地就看见了全副武装的飞鸟他们,连特蕾莎都装备了一支崭新的连发步枪。亚当从马后面取出两把枪,一把泵董式霰弹,一把曼彻斯特连发,两把枪都换上了崭新的枪套。“勃朗宁替你保养和调整好了,他好像有个什么特别的想法,要和你商量下,不过这次先按照原先的思路微调了。”亚当把枪扔给陈剑秋。随后,他又拿出了两个手枪枪套,每个枪套里面插了一把‘和平缔造者’。“这是给你配的双枪,本来打算晚点再教你马上双枪的要领,上次你在农场的打法我都看见了,实在是没眼看。”亚当是团队里陈剑秋唯一一个看不太懂的人,他有的时候醉得毫无尊严,有的时候又冷静地像一个猎人;有的时候对一切漠不关心,有的时候又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,是自己最好的老师。他点了点头,接过了枪套,佩戴了起来。他环视了一周,却并没有发现肖恩和霍尔姆斯的踪影。“肖恩和霍尔姆斯呢?我不是说让他们一起跟出来么?”陈剑秋紧锁眉头,自从上次霍尔姆斯单独待在集市镇被绑了之后,自己就没打算再让他落单。“额,肖恩的伤又复发了,霍尔姆斯留下照看他了。”“回镇子!”陈剑秋下达了命令。这次,夜色的保护色,怕是也保护不了黑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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