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琳昂首挺胸的走了上台,她斜眼盯着面前的皮肤白皙的柔弱女子,看着那女子清澈的眸子里的无力怒火,戏谑的撇了撇嘴,敲了下头上的盔甲,当啷一声,一张凶煞无比的铁面具落了下来。
阿琳没有回头看安西拉的神情,只觉得她不过是个无能的弱女子,怕是见到了刚才的那一幕早已经被吓的快要哭了。
她伸手抓过安西拉坐的椅子,不管一旁站着的安西拉,自己坐了下去。
抚摸着椅上扶手的纹络,阿琳刚刚洋洋得意的心情又被心中的怒火压过。
她随意的开口道:“说吧,叫本指挥者来有什么事?”
嗯?什么事?不是你叫我来交接前线资料的吗?
安西拉强行按捺住怒火,开了口:“你方才与我说要和我交接前线资料,莫非你有健忘不成?”
安西拉不是没有脾气,她只是理解阿琳的恼怒,故而步步忍让。
“大胆!”说话的却不是阿琳,而是一旁围观的其中一名将领。
这举动已有以下犯上之嫌,饶是阿琳想给安西拉一个下马威,依旧回过头瞪了那将领一眼。
军中等级不可乱。
那将领自知做了错事,拱手道:“末将知错,愿领罚!”
安西拉瞧了一眼:“自领二十军棍!”
众将无人动。
虽然你是支配者的妻子,但是你依旧是个柔弱的小女子,不配指挥我们。
众将这般想着。
阿琳这才缓过了心情,嘴角上扬:“自领二十军棍!”
她故意的重复着安西拉的话语,挑衅的目光不断的向安西拉看去。
“属下谨遵指挥者之令!”那将领自知自己险些犯下了大错,又补了这一句来支持阿琳。
如何?就算你名义上是新任的指挥者,但是并没有一兵一卒听你的命令!
“指挥者大人何必在此久立?如此骄阳烈日怕是会伤了您娇嫩的皮肤,何不去个阴凉地方躲躲,最好是回家绣绣花缝缝衣,战争对于您这朵娇花来说可是有些残酷了。”阿琳故意躲在面具后怒瞪着安西拉,那眸子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,加上那恐怖的铁色面具,更是显得瘆人。
安西拉已然知道了一个道理。
小不制而至于僭,大不制而至于滥。
她冷冽的目光猛的看向了阿琳。
阿琳只看见一根长槊捅入了她的胸口,刺穿了她的心脏。
她引以为傲的盔甲就像一张破纸一般脆弱。
鲜血飞溅。
她想拔剑格挡,然而双臂却无力抬起,她抬头望去,看到了自己这辈子都未曾见过的恐怖景象。
安西拉脑后触手张牙舞爪,凭空的悬浮了起来,触手上有鲜血滴落在地,好像是死神亲临。
她看见了一个无底的漩涡,正吸食着一切的生机,天地瞬间变的黑暗,唯有血肉被蚕食的声音传进耳中。
安西拉伸出脑后无数触手,穿透了台下所有人的心脏,又将其卷起,挤成碎末。
阿琳似乎回到了当年第一次参加战场的时候,她再一次清楚的感受到了比那时还有胆颤的心情。
她浑身的汗毛炸起。
只见满天黑暗混着浓郁的血腥之味,一颗颗滚烫的头颅飞起,好像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宴。
终于轮到了她,安西拉似乎在她身上戳了无数个血洞。
而这最后一击,将她的头颅击碎。
她终于感受了自己一直向往好奇却又无比惧怕的东西——死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