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陵川冷笑了一声。
“比我十个地窖还可怕。”
我抽了抽嘴角,扭头看向总瓢把头:“王叔,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?”
王镇南颇为为难地开口:“镇妖塔内,有如今中土出现过最可怕的妖魔。镇妖塔为,有特调局的法阵符箓层层把关。”
“当初是天师府老天师带着他那几位师兄弟出手,制造了一场混战,我才能浑水摸鱼把东西带进去埋好。”
“如今你俩想从里头把东西拿出来,只怕是比登天还难。”
听完这话,我终于知道张陵川的脸色为什么会这么难看了。
我们要想取那血玉观音,无异于送死。
说完,王镇南两手一摊,一副老子也没有办法的表情。
张陵川翻了个白眼,低声咒骂了一句。
随后他便伸手念咒,把王镇南的魂魄收了进去。
张陵川坐在石头上仰起头四十五度忧伤地仰望天空,足足有半个多小时。
风把他脑门上的发丝都吹乱了后,才骤然起身。
“算了,先回去。”
“余百万,把东西收拾好,跟上!”
我弯腰捡起那把伞,急忙追上张陵川的脚步。
却忍不住问他:“老板,刚才咱王叔看我的眼神里有些不对劲啊。”
“他想说,我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
“还是说,我就不是个东西?”
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,一张嘴,竟说得颠三倒四起来。
张陵川轻轻皱眉。
“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,你自己不知道?”
我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“自我记事起,余顺意便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,我是邪骨。”
“虽然我也不知道邪骨是什么,但那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吧。”
他听了这话,身形顿了顿。
“自我出生起,所有人都视我为不详。”
“他们说,尸生子天生阴体,会给中土带来灾祸。”
“可你看我现在,不还活得好好的?”
听到这话,我忍不住问他:“所以老板,你小时候也吃了很多苦吧?”
张陵川满不在意地笑了笑:“小时候,特调局要杀我,自我记事起,就整日活在即将要死的恐惧中。”
“后来到了千机山,也读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。可是有一条,我却从几位师父的房间里,偷听到有关于我爹的事情。”
“那时候的我,自以为自己身负异能,便独自逃下山去,想要找寻我爹的下落。人人都说他已经死了,可只有我还相信他活着。”
我听后,继续问道:“可是下山之后,你又是怎么生活呢?”
他苦笑着摇摇头:“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,身边又没个大人,还能怎么活?当然是流浪。”
“有时候,我会在街边捡些破烂吃。可你要知道,就算是街边,也是有分区的。叫花子之间,各有门派。你初来乍到,不挨个拜码头,就得受欺负。”
“那时候我被一群叫花子挨个揍,就连千机伞都差点被人抢了去。那时候,我只要梦里睡着没梦见挨打,都是一种幸福。”
我从来没料到,张陵川的童年,竟然如此悲惨。
“后来,有位好心人救了我。他给我买吃的,还教了我一些厌胜本领。只是,他只教了我三年,便又从人间蒸发。此后,我就靠着身上这点厌胜本领,招摇撞骗。”
听完之后,我内心无比翻涌。
“老板,你比我还惨。”
张陵川扭过头来看向我。
“余天一,你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。”
“你想做什么样的人,你就是什么样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