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衙后元琦回到行宫的居所,卫念秋正抱着元芷在院子里认花草。
“殿下回来了,芷儿,给娘亲请安。”
元芷乖乖行了礼,元琦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:“去找丹珠玩吧,娘亲和爹爹要说说话。”
卫念秋身边的丹珠立即上前,带着元芷行礼告退。
卫念秋替元琦挽起袖子净手:“发生了什么事情吗?”
元琦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不是什么大事,是樊州段运河。前些年怀疑是樊州刺史吕驰敬贪墨清淤的款项,但我和十八姨去看了,吕驰敬在这方面还挺干净。今年又收到了樊州的折子,现在是汛期,河底泥沙淤积,水位抬高,不及时处理会有水患。”
卫念秋取了布巾为她擦手:“母皇让殿下去查吗?”
元琦点头:“我后日要和十八姨离京,先去樊州安排清淤,然后转道去升州。”
“升州有问题?”
元琦携了他的手坐在桌边,为他盛了碗汤,挥手让一边伺候的侍从都退下:“十八姨怀疑,是升州刺史胡世吉好大喜功,大量伐林开垦农田,运河水从升州带走大量泥土,到了樊州沉积下来。”
卫念秋虽然不懂河工上的事情,但是这里面牵扯到的政治关系却是一清二楚:“胡世吉是四殿下的门人,母皇对四殿下的看重,恐怕不会重罚。河工这种事情不是人人都懂,到时候推个司士出去,便摘得干干净净,最多得几句申斥。”
想到景成帝对于四皇女的偏爱,不免有些黯然。
早些年,景成帝一直压制着皇女们的发展,只为了保嫡长女元琮坐稳储位。太女生父庄穆皇后病逝后,太女种种言行惹了皇帝厌弃,便放开了对于其她皇女的钳制。
四皇女元瑾和六皇女元琅顺势崛起。
虽然景成帝从未明确表示过偏向,但对于勤学上进的四皇女和果决坚毅的六皇女,倾注了更多的关注。
景成帝今年四十四岁,正值盛年,尚不到择定继承人的时候。可从龙之功的诱惑实在太大,朝臣们还是暗中站了队。
自然以元瑾和元琅的势力为最。
四皇女元瑾的生父良君赵氏,出身金陵赵氏的嫡支。这个士族出了位景成帝的老师,皇帝对于赵氏诗书传家十分赞赏。
六皇女元琅的生父德君卫氏,和庄穆皇后乃是同族,只是早早分家,庄穆皇后的西卫和德君的东卫,不和已久。元琅也是与太女元琮斗得最凶的。
而元琦自己,生父贞君宫侍出身,养父惇君出身青州王氏,但王氏在和景成帝的夺嫡中失利,阖族斩首的斩首,流放的流放,只剩下惇君这一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