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人?”
“岐山县人。”
“为何到了渭南?”
“去年遭遇了洪灾后,当地匪贼四起,活不下去了,今年年初到渭南,想着山里有没有吃的,刚过来不久,就听说官府给口粮,还分田。”
这青年二十出头的年龄,在21世纪,正是青春大好年华的时候,可眼下却面如菜色,枯瘦如柴。
李衡心里感慨,这个时代的人太难了,尤其是平民。
“岐山县人多否?”
“渭河以北的人也不少。”
李衡点了点头。
王富贵又说了一些。
李衡便写下来了:王富贵,岐山县人,五口之家,妻儿名字分别……
每户写两份,给一份,自留一份。
“官印。”李衡唤了一声。
薛良连忙拿来官印。
就这样,李衡下午在这里纳了三十户过来。
要是在渭水北岸,这样做肯定要被上级官员骂一顿之后再惩罚。
但眼下却不同,眼下汉军来五丈原一个月出头,屯田事务也是刚开始推进。
渭南还有许多百姓没有被纳入进来,更没有建立起完善的户册。
这就给了李衡机会。
现在是抢人的时候,先把渭南的人抢了,再依靠产业优势去抢渭水北岸郭淮的人。
等田老伯将今日的犁头都打造完,这些人兴高采烈地回去了。
傍晚的时候,田老伯弄了点吃的来。
“郎君,不嫌弃的话,吃一些?”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薛良也端着碗,蹲在一边大口大口吃。
“田老伯,今日犁的钱,先记我账上。”
“无妨,无妨,我这段时间,靠给他们改进犁头,也赚了一些,郎君对我有恩情。”
“田老伯,你要不把铁匠铺,办到我的衙门附近?”
田猛连忙道:“求之不得啊!”
“那就这么定?”
“明天就搬!”
傍晚回去的时候,李衡发费祎居然来了。
“参见费司马,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
“你回来了,我找你有要事。”
“何事?”
“你现在是陈仓县的县令,县令得有主簿协助,我给你找了个主簿过来了,介绍一下,董宏,以后就是你的主簿官。”
董宏?
“宏见过明公。”董宏看起来不到二十,长得倒是清秀斯文,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,说话也客气。
“有礼了。”
还了礼之后,李衡说道:“费司马,我们借一步说话?”
费祎跟着李衡到了一遍。
李衡苦笑道:“你们还知道我这个县令需要主簿?”
费祎尴尬地笑道:“军务繁忙,没来得及照顾到你,现在丞相准备全力屯田,并且尝试你之前提议的围田,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,现在属于准备尝试阶段,能否有成效,还不一定。”
费祎看了看周围,又低声说道:“给你这个县令,也是出于此目的考虑,这个策略是你提出来的,丞相觉得应该给你一次机会,但又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,所以丞相还设置了几个将作校尉,协助屯田校尉去执行,此时由杨仪亲自督办。”
听到这里,李衡心中终于舒了口气,丞相终于确定要围田了。
“给你县令官职的时候,杨仪是不怎么赞同的,毕竟你太年轻,之前连主簿文牒事务都没有处理过,但丞相还是给了你这次机会,做好了,就是你升官的开始,做不好,我已经提醒过你的。”
李衡心下了然,能得到陈仓县令这个官职,已经是破格了。
“至于其他的帮助,恐怕没有了,得你自己想办法。”
费祎指的其他的帮助,大概是预算经费这一类。
李衡倒是也能理解,现在大军粮食吃紧,自己又是新人,不可能在新人上投入太多资源。
真要有本事,得自己想办法。
之前说了那么多,都只是说。
现在是做的时候,有没有才能,拿结果说话。
只有结果才能服人心。
李衡突然问道:“我这个主簿董宏,和董允是什么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