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子俊又道:“春花,秋月,夏日清风,冬日暮雪,这些都很美,但唯有你的心里,才是我想去的四季。”
王小姐从没听过这么许多直白的悄悄话,虽没有诗词华丽,却是情意绵绵,直接全身就软了。
对于这种话语,章子俊可以说个没完没了,如果要成诗词的话,那就难了,要说这种土情话没一点文化读书少的话还真没法说,可就是这样的话语,能把古人的心融化,此时此刻比之那些赋诗一首要实用。
王小姐真的抵抗不住这种土情话的进攻。“我想要在茅亭里看雨、假山边看蚂蚁,看蝴蝶恋爱,看蜘蛛结网,看水,看船,看云,看风景,看你在我身边甜甜地笑。”
哎呀,羞死人了,你是坏人……。
章子俊很得意,女人就是女人,何况是在明朝的女人,不管平时地位有多高,能力有多强,都喜欢这种情意绵绵的小调调。
只听鹦语般地一声轻呼:“郎君,奴家好羞人。”章子俊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。接下去的情节实不堪入目啊,可最后没有深入。就当是这样也足够了,亲也亲了,舔也舔了,摸也摸了,像王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心中,就是生米熟饭了,而章子俊还是保留了最后一点理智,真要是婚前把王小姐给办了,说什么跟自己三观念不合啊。
自从有了这一层关系后,整个王家府中的人也随之不一样了,以前是小姐做主,随即是这位伯爷指派各种家事,女主当家跟男主当家不同的地方很多,这样就牵涉到王家内几位叔伯的利益,王家虽小各种利益划分的很混乱,各家经营各家的账本,胜芳河上的米市粮铺,各种的杂货店铺,酱菜盐铺,茶叶绸缎铺子及城中最大的驴马店,都是各家经营着,王小姐要出嫁了,往后王家谁来执掌就成了当前的大事。
要说王家的执掌无非是把各家生硬地凑合在一起,各家出人出物出力,凑出几个商队,这样的经营方法有许多的弊端,私自带货不少,安插自家人手吗。章子俊看出了这些门道,就劝王小姐另立“门户”算了,其实王小姐早就知道这种事,碍于家中长辈脸面,只能睁一眼闭一眼。而现在心有所属了,想想以后总不能在王家这样一辈子,女人总要出嫁的,就打算听从章子俊的建议,分家。
章子俊为何要“拆散”王家,情有可愿,也是为王小姐不值,还有就是私心了。王侃是王小姐从山西带来的“老人”,负责山西路商队马帮,长期跑西北一路,随着边关吃紧,这一路时断时续,所以王小姐把王侃安排在城中驴马店做掌柜,负责调配另外几家的南下商路运输,原先没有掌柜时,各家每一路商队都有一个掌柜,驴马店只是作为一个歇脚补给转运的据点,一切混乱无比,自从驴马店有了掌柜后,进出货物,驴马草料及维护车架、人员调配等就统一起来,各商队原先的掌柜等于成了管事,想要私自夹带货物只能偷摸着,而且只是一些小碎物了,这就大大少了许多油水。
这些管事吵吵闹闹地跟各自的东家说了这种情况,王家的几位叔伯知道这种事不能上台面,也就瞒着王小姐,还是一路既往,可是王侃不干了,明明是一个商队,车架十辆,可是等装车时却是十三辆了,那么多出的三辆车全是私货,这样的话,人员的配置,旅途中的开销这一块就会变大,夹带私货不光是东家,还有管事及押运人员。就这样首先跟王侃起了冲突。
王侃就把这些事跟王小姐说了,王小姐也跟几位叔伯说道:“商队马帮中人人带着私货,这是给王家运货还是王家出钱给别人运货啊。”
几位叔伯也知道这样做是有点过了,口头答应坚决反对带货,转头就忘了,不是真的忘,等下次各家还是外甥打灯笼,照舅。
最后王侃越来越不满,给各家管事整天吵架,每次去给王小姐说,说多了也只是得到小姐的一句承诺。
自从瘟疫平静后,王侃的车马店第一批接到的就是东家要去南方运粮,把山西的皮货、草药、人参、乌拉草等西北、东北货装运去南方,再从南方装运粮食、茶叶、绸缎运回霸州,各家为了能更多地运回粮食,备足了私货。
不管做什么事,不能过头,往往矛盾的爆发是因为万事做绝而起,比如,有人沉迷某一件事,把最初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,这种事不光经商上,在生活中随处可见,直到夫妻反目等。
这一次王侃风急火燎地跟东家说道,再这样下去,我王侃就辞了掌柜,回山西养老去了,原因是各家的私货多出了整整一倍,这让王侃经营不下去,这一趟肯定要赔了,到时将怎么来自圆其说。而各家又会说,看吧,这个王侃没什么能力,把车马店搞垮了。
可是这事正好是王小姐“生病”躺在床上的日子,根本就管不了,王侃只能无奈而归,正好碰到章子俊跟周郎中从内院出来,王侃见状,上前询问小姐情况,周郎中一边抚须一边小眯眯地道“小姐无碍。”
王侃立马道:“那小的就去见见小姐,许多急事要汇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