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,他背对着艳丽正在跟我说话,所以并没有看到艳丽的动作。”刘凌文回答得非常自然,不像在说谎。
原来这把凶器是这样带到现场里的!
高梁心下了然。之前黄艳丽对于现场为什么会出现一把刀一直支支吾吾的,他们推测是刘凌文带到了现场,离开的时候又带走了。随后,他们又在火车站的小房和公厕进行现场勘察的时候,找到了那把刀,就没在深究它的来源。现在按照刘凌文的说法,这刀竟是黄艳丽中途买的,难不成她在那时候已经动了杀心?
“既然刀是黄艳丽买的,你为什么说人是你杀的?”高梁想起来他之前的供述。
“我不知道艳丽买那把刀是什么意思,我很紧张,所以我一直在盯着艳丽的动作。巫泽强看见我的眼神,又误会了,随即就扑过来要打我。”刘凌文说道这里,有些紧张,“我就连扑带躲,这个时候艳丽在卫生间大叫了一声,巫泽强转头看她,我恰好在这时候伸手一推,巫泽强的肚子就攮在了那把刀上……”
“当时你把巫泽强是故意往那把刀上推的吗?”高梁咄咄逼人。
刘凌文紧张地想要否定,可是看见高梁那冷若冰霜的脸,又点了点头,“是的,我看艳丽手上那把刀,我故意推了巫泽强。我也没想让他死,就想让他受伤,让他不再能打我。你们知不知道,巫泽强身体特别壮硕,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!如果不让他受伤,我和艳丽都会被他打死的!”
高梁不带感情地笑了,“这么说起来,你还算是正当防卫了。”
刘凌文听着高梁这话,并不像是什么好话,张了张嘴,没有继续说。
高梁也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,继续问道:“你们在傍晚发生的这件事,为什么凌晨才把巫泽强带走?为什么不给他送到医院?”
刘凌文告诉他:“我开始的时候是想把巫泽强赶紧送到医院,可是艳丽告诉我,如果当时把巫泽强送到医院里,那么我们伤人这件事肯定会被别人知道,她的名声就会受损,我的工资也要不回来了,不如等到晚一点的时候,再把巫泽强送到医院里。到时候他的伤更重,身体会更虚弱,离不开黄艳丽照顾,我们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!”
“你们的想法倒挺有意思?”高梁气急反笑,“你们就没考虑过,你们耽误的这么长时间,巫泽强很有可能会没命吗?你们怎么就有把握那么精准地掌握他的受伤程度?”
“我本来是害怕的,可是巫泽强那个人又高又胖,这一刀捅在了肚子上,应该死不了。我看影视剧里演过,人被捅在肚子上,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!我也不敢给他拔刀,就想让他再等一下……”刘凌文倒是振振有辞。
“一拖拖到了三点钟是吗?”高梁不知道怎么说才好;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,巫泽强因为他们这一刀当时已经没命了。
刘思宇都写不下去了,放下手中的笔,“刘凌文,你现在说的都是实话吗?”
刘凌文使劲儿点了点头,“实话!都是实话!”
刘思宇看了看高梁,高梁示意他继续记笔录。从常理来说,在洗手间洗水果赶个寸劲把人杀了,听起来还是有些离奇。
“凌晨三点,你带着巫泽强打车离开了宾馆,并没有送他去医院。那时候你和黄艳丽是怎么商量的?”高梁想知道这一个漏洞他要怎么圆。
“艳丽说现场弄得到处都是血,她要留下打扫一下,要不然宾馆也会报警的;她让我把巫泽强先带回我住的地方,她找认识的医生过去。”刘凌文握紧了双手,微微颤抖,“可是我背起巫泽强的时候,发现他身上都硬了,明显已经死了!我很害怕,就埋怨了艳丽几句;艳丽跟我说,事情都到这一步了,再让人发现就得不偿失,她让我把巫泽强带回家里处理掉。”
“于是你就把他带回了火车站附近的小房?”
“是的,我住的小房和旁边的堆场只有一墙之隔,我知道墙上有个大洞,我原本想用那个洞在堆场的煤堆里挖个窟窿,把巫泽强放在里面。可是,我回家以后发现那洞口有一盘蛇,我觉得太危险了,就想把巫泽强随便扔个地方。”刘凌文说得倒是实情。
“于是你就想到了分尸,可是你也没有拆解利索呀!”高梁语气有些轻蔑。
“是啊,我也不知道这拆解人比做电工活还费事!我费了好几个小时的劲儿,才卸下来他的一双手和一双脚。我把手扔过大墙,把脚就扔在了公共的厕所里。”刘凌文实话实说。
“结果还被人看到了!”高梁指的是吴明明。
刘凌文点了点头,脸上满是沮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