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立伟解开武佳项手臂上的止血带,用棉签立刻摁住,轻声告诉他:“摁住这里,不要揉,要摁住十五分钟以上,以免淤血变青。”
武佳项的神情有些紧张,慎重地点了点头。这些年,他吃过苦,受过累,流过血,流过汗。可是,这一次却不一样!眼前这个医生抽了他的一管血,说是要给他的身世一个答案!
高梁看武佳项的表情,感觉他似乎有些紧张,于是宽慰道:“你也不用多想。胡乐祥是不是你的父亲,都不影响你的人生!是你亲爹,你也这么些年没见过他;不是你爹,那以后更是陌路人!”
武佳项勉强地笑了一下,表情还是有些纠结,显然不知道如果两个人真的是父子,他该如何面对金家的人。
高梁觉得这个人很善良,也很实诚,就是心眼儿有些直。“小武,你也不用多想。不管是与不是,对金家造成的损失,必须由他本人负责,否则公理何在?道义何在?至于你,可以作为一个朋友,对朴春花实施一定的帮助,但是不要给自己负担!”
武佳项怯怯地点了点头。
高梁告诉他:“我们之所以找你来,是在你家过去的街坊邻居那里得到过比较肯定的说法——你是胡乐祥的儿子!这种传言有一定的可信性,所以,我们找你来是有两个目的。第一,你作为家属,接收胡乐祥的拘留通知,我们也得向你交代一下他涉嫌犯罪具体的情况;第二,胡乐祥在供述的过程中说过,自己把有问题的‘狗肉’卖给朴春花,主要动机是因为你曾经和朴春花处过对象,之后她又另嫁他人,胡乐祥觉得你吃亏了,所以要替你报复!”
武佳项的脸上很是尴尬,“他这是何苦?我用不着他来报复!我和春花有缘无份——我去当兵了,她在家另嫁他人,本来也没有什么对错。现在这下子倒好像春花对不起我一样,害她以后在夫家没有办法做人了!”
高梁稳了稳他的情绪,“你也不用激动!我们也是来找你了解情况,你和朴春花之间是否产生了什么不愉快?你和她交往的这件事还有谁知道?为什么胡乐祥知道的那么清楚?”
武佳项想了想,慢慢回忆道:“其实我跟春花就是年少的时候在一起过,后来她家里嫌我是孤儿,怎么也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。我俩总是因为这件事闹别扭,慢慢也就淡了。后来,我去当兵,没多久就接到了春花的电话。她说自己要嫁人了,让我死心。从此,我和她就再也没有接触。要不是因为这件事,我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她了……”
高梁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,觉得这个人说的应该是实话。
而此时的一楼询问室里,陈利明和丘杰书看着哭哭啼啼的朴春花,着实有些头大。
“我说你能不能不哭了?”陈利明实在忍无可忍,“你哭个什么劲呢?你又没挨打,又没挨骂,你现在哭什么?”
朴春花气鼓鼓,“这下子我婆婆再也不能让我回去了!本来因为狗肉的事,他们娘俩对我就有意见,我老公现在三天两头就拿这件事挤兑我,说不上两句还要动手!现在这可好,小武一来,他们心里更有疙瘩了!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呢?”
陈利明实在是有些想不通,“这有什么的?他和你不过是年少时处过一段时间的对象!再说了,最后你不还是选了金福祥,不要武佳项吗?按照这个说法,金福祥应该得意呀!”
朴春花听了这一段话,也忘了哭,愣住了,皱了皱眉,似乎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,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。
丘杰书已经被他们吵得头疼,“好了,都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!朴春花,我们这次找你来,是想问你当时胡乐祥把‘狗肉’卖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?之前你跟我们交代过几次,但每次的说法都不太一样,而且和胡乐祥本人的说法也不太一样。你最好好好想一想,把实话告诉我们!”
朴春花听了这话,又哭了起来,“我说的一直是实话,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呢?”
丘杰书伸手打断她,“好好好,我们相信你!这样,咱们把这些细节再对碰一下。那天你说是你婆婆让你去胡家养狗场卖狗肉,那么我问你,之前你婆婆在购买狗肉的时候,是否有什么正规的单据?你买的时候有没有呢?”
朴春花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,“我婆婆一直在老胡家买狗肉,至于有没有正规的单据,我不知道。因为一直是她把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。她还告诉我,老胡家的狗肉便宜,所以我才去买的。那天我去了养狗场,看见胡老板不在,就回了家。我婆婆告诉我,直接找老胡头买也可以,他会给我们便宜的!所以我又折回养狗场,决定买下那些狗肉。我哪知道他那便宜的狗肉是有问题的!
“说实在的,那些狗肉,你们全部拿走了,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问题。他们都说是我们家的狗肉有毒,还有人说我们家的狗肉是其他不好的肉……现在都没有人去我家买狗肉和咸菜了!”
陈利明纠结的就是这一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