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计划当天返回大连的江煦,在石义强被带走体检送押看守所之后,又选择了留下。因为黎铭超和李梅江在傍晚时分也赶到了营口。
连熬了几天的高梁实在疲倦不堪,把三人安顿在招待所之后,难得服软一次,“各位,你们今晚先在营口好好休息休息,我让同事带你们尝一尝营口的烤肉,非常有名的!我这段时间实在有些太忙了,今天先告辞回家。前两天,家母因为这起案件受到了一些惊吓,我得回去陪陪她。”
江煦听李乐峰说过这件事,很是理解,摆了摆手,“梁子,你不用客气!不管是大黎还是梅江,都是你熟悉的人,跟我们就不必这么见外了。这次他俩过来,还有别的工作,不是短期内就能完成的,恐怕要多留几天!今天,你赶紧去忙你自己的事情。至于安排什么人给我们作陪,更是不用!我们三个今晚好好转一转,难得放松。再说,梅江就是营口人,我们去品尝小吃,她做个当地导游还是没问题的!”
李梅江和黎铭超也劝他赶紧回家。
高梁笑道:“那我实在抱歉了!明天一早,我就过来接你们,去局里和其他同事汇合。这起案件恐怕又得我们两个单位并肩作战了!”
江煦也不见外,“明天就听你安排了!现在,快走吧!”
高梁终于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家门口。
自从自己的老妈险些被王五松劫持,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两夜了。他本来是计划不安排太多工作,多陪着家里人。可是事到临头,他根本没有遵循原来的安排,依然是把二老扔在了家里。
他拿起钥匙,开了家门;刚推开门,迎面却迎来一棍子,打在了肩膀上。多亏他个子高,但凡个子再矮一些,这一闷棍恐怕就得打到他头上了!
“妈,您干啥啊?吓我一跳!”高梁着实被吓着了,看着自己瘦弱的老妈举着家里拇指粗的晾衣杆。
这时候他感觉自己肩上火辣辣的疼,恐怕是被打出一条“檩子”。
梁英华看见自己打到儿子了,赶紧把手中的晾衣杆扔了出去,“对不起啊,儿子!我实在是没想到你能这么早回来!”
高梁揉了揉肩,“我爸呢?为啥是您来开门呢?”
“家里没有盐了,他下楼买盐去了!你疼不疼啊?”梁英华拽过儿子,透过t恤衫的衣领看见他肩膀上一条血痕,有些过意不去。
“不疼!不疼!”高梁有些懊恼。老妈一个人留在家,看她的反应,根本就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一点都不害怕,这明显就是有着很强的应激反应。“妈,您是不是还在害怕呀?”
梁英华干笑了两声,“怕什么?!事情都过去了!这两天可平静了,而且每天早中晚,派出所的民警同志都会过来跟我和你爸说说话,就怕家里有什么事。你爸也不出去,这大好的天气,他都没出去钓鱼,就在家陪着我!”
高梁听得有些难受,不知道说什么才好,憋了半天,低低地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啊,让您担惊受怕了!”
“没有的事!再说了,这件事我主动要求去做的!我是警察家属,也是老共产党员了。如果这点事都害怕,我这大半辈子怎么活呀?”梁英华笑得开朗,能看出当年英姿飒爽红旗手的影子!
高梁嘴角扯个笑容。
门口传来洪亮的声音,“怎么回事儿?家里进来人了吗?”
高梁一回头,看见自己的老爸高凌云左手拎着一袋盐,右手拿着钓鱼竿。那钓鱼竿太长,只能竖着进门,竿头直直对着高梁的腰眼。
“爸,咱家房子小,您把这钓鱼竿拿进来干啥呀?这东西占了整个客厅!”高梁无奈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。
高凌云看见客厅里的人是自己儿子,也松了一口气,“你小子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?哼哼,开始说得好好的,不加班;可是又是三两天没见到人影,把我和你妈扔在家里!”
高梁心怀愧疚,带着几分耍赖的语气说道:“我也没办法!我们把王五松送进去了,第二天又逮到石义强。我是一时一刻也没歇着,只能委屈您二老了!”
高凌云摆了摆手,“算了,算了,我不跟你计较了。先吃饭!”
梁英华哭笑不得,“吃什么饭啊?盐没拿回来,我怎么做菜?你们爷俩先坐一会儿,我再炒个菜,咱们就可以开饭了!”
高梁和高凌云蹲在客厅里,摆弄着那根长长的鱼竿。
“爸,您把这鱼竿拿上来干啥呀?我记得这东西不是一直藏在楼梯角落吗?楼上楼下邻居都知道是咱家的,也没人碰,也没人拿。”
“我得把它拿上来好好修理修理!这段时间,我也不能出去钓鱼了,正好把它修好;等这事情了结了,我可得好好去钓几条大鱼!”高凌云志得意满,仿佛各种美味的河鲜冲他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