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葛洪的叙述中,高梁发现了一个特别有趣的人——张长青,这个人很有意思,似乎无意中透露了很多信息。
葛洪继续说:“那天一起吃饭的几个人,我们找到了杨伟民、吕二力、张长青三个人,胡乐祥被你们带走了,还有一个王五松不知道去哪了。杨伟民话特别多,但是说的和那天案发当天说的没有什么区别,主要还是问什么时候能从老金家要到钱;吕二力比他们几个人年纪小一些,感觉就是在这个小团伙里混日子的,也并不知道太多;唯有张长青话不多,但每句话说出来的信息都很大,我觉得应该再从这个人身上多挖掘挖掘。”
高梁赞同他的话,“我知道杨伟民那点儿鬼心思,我想和张长青接触接触!”
葛洪劝他:“高大队……”
高梁摆了摆手,“可别叫高大队了,你就告我叫我梁子吧,刑警大队的人都这么叫我!”
“好,梁子!”葛洪敲了敲自己饭盒,“现在都几点了?你嫂子送来的饺子都凉了,你还不下班啊?你现在去找张长青和明天早晨去找他,有啥区别?我想刑警大队现在应该把老胡家叔侄俩都送走了吧,你也赶快回家歇着吧!”
高梁看了看窗外,的确是天已经黑了。
夏天的白天本来就长,可这时候天都黑透了,外面已经飘来了烧烤的香味和人们推杯换盏的声音。夜幕降临,夜生活早已开始。
这时候去找张长青,的确不合适,更何况葛洪还等着吃老婆的爱心饺子。
高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“我这上来劲头就顾东不顾西!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,我也得回家了!我走了,我走了!”
他起身像阵风似的离开了派出所;葛洪看着自己饭盒里的苦笑一声:“多亏是素馅的,凉饺子也好吃!”
高梁走到家门口,终于感觉到了疲惫。昨天一晚上没睡,今天上午看笔录,下午又去找吕二力和杨伟民,体力和心力消耗的都很大……
进了家门,他看见自己的爹妈都没睡强,打起精神,“您二老怎么还没睡觉啊?”
梁英华看儿子回来了,调整了一下表情,“没吃晚饭呢吧?厨房里有面条,是过水面,还有新打的木耳酱卤,你去吃一口!”
高凌云冲他点了点头,“先吃饭,一会儿我们有话跟你说!”
高梁其实困得很,实在吃不下东西,可是他一向不愿意拒绝父母,所以笑了笑,进了厨房。
餐桌上的白瓷大碗里满满的过水凉面,虽然有些坨了,但还是很筋道的;另一个大碗里放的是木耳黄花菜酱卤,没有放任何的荤腥,味道咸鲜;还有一碟新炸的辣椒油,上面飘着一层厚厚的白芝麻,香味扑鼻。他把这几样搅在了一起,本来已经粘在一起的面条也一根根清爽起来,令人食指大动。
他原本是不觉得饿的,吃下一口面条,胃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虐待很久了,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。
在客厅的夫妻俩也听见了,脸上的愁容消散了一些。
三口两口高梁吃完了晚饭,把碗碟刷干净,放回橱柜。回到客厅里,他坐下问道:“爸妈,你二老这么晚不睡,等我有事吗?”
高凌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“我们的确是想跟你说一件事,你最近去探望你们分局的老政委罗辑吗?”
高梁愣了一下,“我还没有腾出时间!我知道,之前您还跟我说过,他病的挺重。”
“是,他不但病的挺重,还需要换肝,这件事你知道吗?”高凌云问道。
高梁不想瞒他们,也痛快地承认了:“我知道,我听老杜跟我说了这件事。但是,目前换肝手术面临着没有肝源的问题,好像并没有什么办法解决。”
高凌云看了一眼梁英华,冲她使了个眼神。
梁英华起身,从电视柜上拿出一封信,交给高梁,“这是我今天去公安局替你爸取退休金的时候,传达室的老张给我的信……”
“给你的信?”高梁很惊讶地重复了一遍,“您去公安局给我爸取工资,传达室有一封信是给您的?”
梁英华点了点头,“你先打开看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