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奇笑了。
“先不说别的，烈火俱乐部本赛季的排名还不如犀牛俱乐部，你还有底气说这种话？”
“你很清楚，虽然本赛季烈火战队的表现是很糟糕，但那都是外部因素所影响的，这支队伍仍然具备着夺冠的实力。可你们呢，别说冠军，就连打进季后赛都成了奢侈。”
“每一个邀请我加盟的人都会搬出这套说辞，所以这些话并不能打动我。”安奇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，放进了口中。
他原来是喜欢吸烟的，后来戒了。
每次心情烦躁或者压力大时，就会吃块巧克力。
舌尖上的苦味，仿佛能冲淡心理上的不适感。
扈南歌注意着他这动作，微微哼了哼。
“我知道，你是为了那班队友还有多年对俱乐部的感情才不愿离开。可你这种自我牺牲，真的值得吗？除了你这位犀牛俱乐部的队长，还有谁是以冠军为目标在积极做着努力的？”
安奇仍然没什么反应，但放在身侧的手却颤动了一下。
“你的队友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的付出和成果，哪怕知道以你的才能，本应该有更好地发展，却还是用所谓的队友情谊绑住你。真正的朋友，是会为你考虑的，而不是一个劲拖累你、让你去为他们牺牲。”
“你说够了吗？”这样挑拨离间的话，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。
“其实道理你都明白，也厌倦了这一切，只是你没法逼着自己做出抉择。你怕别人说你自私，也怕那些队友们会埋怨你，更不想承认这些年留在这儿是错误的决定——”
安奇怒视着扈南歌，“别自以为是了，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？”
“抱歉，刚才那些话是我故意激你的。”扈南歌却忽然向他道歉。
这让安奇刚涌出的怒气，一下子没了出口。
扈南歌面色和缓了许多，脸上笑容也越发真挚。
“我毫不怀疑你对犀牛俱乐部的忠诚以及对那群队友们的情感，如果他们能更努力一点、对比赛更认真一些。你可以心甘情愿继续为他们付出，哪怕你的职业生涯，将永远与冠军无缘。可是看到他们满足于保级这种最低层次的目标，同样的错误一犯再犯，打了好几年比赛了还是会出现一些低级的小失误。你累了，也倦了，甚至都不愿再说什么了。”
安奇只觉得自己嘴里的巧克力更苦了，苦得舌尖都快要麻痹了。
“你可以牺牲可以付出，但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就这么可怜的几年，你也会想自己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？当看到那些高水平的选手，在更高的舞台上酣畅淋漓的决胜负，你也心动吧？”
安奇忽而背过身去，好似只有这样，才能掩盖住他内心的挣扎。
扈南歌却还在继续。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你的存在对你的队友们而言未必是件好事？因为你的存在，他们不用怎么努力就能在职业赛场混下去。反正以他们水准，很难更进一步，也不至于真降级。再加上俱乐部也没什么野心，一年又一年，没有任何起色。”
扈南歌向前走了两步，站在安奇的对面，凝视着他的双眸。
“放手吧！没有了你，他们想在联盟生存，自然就得紧张起来，更加努力来面对职业赛场。俱乐部也会生出紧迫感，积极做出变革和调整。这样一来，未免不会获得新生。而像现在这样，一潭死水般继续下去，最终的结果是你们一起沉沦——”
安奇也终于看向了扈南歌，眼中带着迷茫，又隐含着一丝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