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苏文跟张?的对话,沐边才想起苏文身边还有其他人,而且还是那个矮壮矮壮的汉子先找他问话的,沐边有些意识到自己失礼,赶紧补救:“在下雍州沐家沐边,敢问两位师兄尊贤大名?”
“武宁孙野侯。”
孙野侯不以为意,应了一句。
“大梁张?。”
张?有些不大高兴。
他与沐边也是有过一面之缘,只是双方都没问过姓名,但张?觉得,沐边应该知道他的存在。
毕竟桃花宴当晚,他的遭遇颇为狼狈,姓名也传开,只是不算什么好名声而已。
可沐边没道理不知道啊。
“原来是孙师兄和张师兄!”
沐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:“两位师兄变化着实有些大……咱们是有过一面之缘的,半年不见,孙师兄竟已是贤人,而张师兄……竟然精壮如斯,真是可敬可佩!”
听到这话,张?心头的不满一下子便消失不见,咧嘴笑了起来。
半年前他还是个圆墩墩的胖子,可从儒家转变成了墨家超凡,这半年时间的勤修苦练,一身肥肉早已变成了油乎乎的腱子肉,这也是他十分得意的地方。
“沐师弟也进步神速,怕是很快就能晋升‘游骑’了吧?”
张?不动声色地装逼。
关于兵家途径,他是听苏文提起归墟的种种遭遇时提及过,得知一些兵家途径的序列名,着实增长了见识,此时正好拿来卖弄。
“师兄真是好眼力!”
听这话,沐边大吃一惊,低声说道:“我以为自己藏得气息藏得不错呢,没错,之前抡才大考的乡试之前,就晋升了游骑,家里也只有我伯父看透了伪装,可没想到,张师兄也一眼看出来了……”
沐边人生经验终究是少了一些,以为张?的装逼之话,是已看破了他序列伪装,故意这么一说。
“啊……哈哈哈,侥幸而已,侥幸而已。沐师弟果然少年天才。”
张?在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。他心道自己能看破沐边的伪装才真有鬼了,他只是随口一提,想让沐边觉得他对兵家途径的序列了如指掌,却是误打误撞,让沐边产生了误会。
加上沐边没有太多人生经历,下意识之下,以为张?识破他的真实修为,便坦然承认了。
“苏文……你刚刚可是问了旗亭画壁之事?”为了避免尴尬,张?赶紧转移了话题。
“没错。”苏文倒是没注意到张?的尴尬。
“这可是有段故事的……”
张?侃侃而谈。刨去与平时熟读的经典相关的历史典故,他对历史往事其实所知不多。
但旗亭画壁的典故,他耳熟能详,并且衷心向往。
这还是太祖时期的典故,当时大梁、北燕和荆楚都大乱初定,文风鼎盛,其中三国最为出名是三个诗人平时相互酬唱,关系很好,恰好一次三人相约,去了万韵楼。
恰好万韵楼当晚进行花魁大比,诗人才子群聚一堂。
花魁们争相斗艳,歌舞不绝,将一篇篇诗人才子的名篇传唱。
其中三人诗篇最多,而决胜之时,万韵楼更是请来画师超凡者,在影壁上具现情景,让花魁根据所见景象,唱诵诗人名句。
最终仍有三名花魁才情过人,将三人成名名篇,全部引用殆尽,也胜负未分。
随后在场所有人便认为,让三位诗人选择支持一名花魁,为其题诗,以文气垂落多少分胜负。
花魁争相斗艳,最终变成了三位诗人的才华比拼。
而三人才情平时也不分高下,当场挥毫作新诗,引来文气垂落,惊世骇俗。
更可怕的是,三人连续在画壁上赋诗写词数十篇,一个时辰过去,文气依旧如惊涛骇浪,滔滔不绝,不分高低。
最后所有人心悦诚服,认定此次盛会,必然青史留名,于是三位花魁并列第一,也确认三位诗人,文采飞扬,难分高低。
在场的超凡画师,将这一幕记录下来,成为了传世之作,而此夜盛会,也被文坛称之为“旗亭画壁”,成为美谈。
而万韵楼也从那时候开始,每隔五年便举行一次“旗亭画壁”,效仿当年盛事,邀请三国才子佳人,共同参与。
数百年下来,旗亭画壁,就成了文坛诗词大家心中圣地,为了能够在旗亭画壁中出人头地,往往潜心作诗文,将佳作隐藏起来,在旗亭画壁中一鸣惊人。
不过诗词之道终究只是小道,尤其对绝大部分大梁朝超凡者而言,从圣贤经典中汲取超凡力量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,诗词不过是消遣,不算重视,其实他们重视也没什么用处,虽然诗词格调韵律,所有人都掌握,但能写出引动文气的好诗篇,却不是人人可为,比从经典中感悟奥义难太多了,所以那些自知天赋不够的超凡学者,很清醒自己应该侧重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