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,语气还含了一丝女人特有的促狭。
那边的人上来就问了一句:“你在哪儿?”
她不甚在意的回着:“北京。”
“蒋纹。”那人声音冷了些许,“你惹我发火没有好处。”
“不惹你就有好处了?”
蒋深似乎已经忍到极限,“手机关机,家也不回,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
“好问题,我也想知道我到底要干什么。”
蒋深深呼吸一口气,“因为你那个闺蜜?”
蒋纹一顿,“谁?”
“陶暮。”
“……”蒋纹的烦躁在一瞬间涌向脑袋:“她找你说什么了?”
“不是她,是她父亲,我和他有些交情,不到太严重的地步也不会找我,说什么陶暮回去闹绝食,还要自杀。”
蒋纹冷冷吐出一句:“傻逼。”
蒋深语气加重:“你这次很没有分寸。”
“我有原则。”
“你有原则就不会喝的烂醉还被人拍到照片,蒋纹,发泄情绪有更高明的手法,你非要选择让别人看不起你是么?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没有?你躲着不见人难道不是心虚?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。”
蒋纹捏的手机快要碎掉,是了,一个二个,没有人相信她。
无论男人还是所谓的“朋友”,她厌恶争吵,也无心纠缠。
可是,没有人相信。
察觉到蒋纹久久的沉默,蒋深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语过于武断,他总说要照顾她的情绪,实则从未做到。
蒋深道:“抱歉,我不是……”
“你说得对。”蒋纹打断他,“我是在逃避。”
“蒋深,我告诉你,陶暮舍不得死,她挂念的东西太多了,爱情,荣誉,脸面,哪个都让她放不下,她只是想用极端的方式让所有人怪罪我而已。”
蒋纹声音很淡,“可是我舍得。”
这不是威胁,是陈述事实。
蒋深听的眉头一紧,“你到底在哪儿?”
蒋纹移开眼,看向窗外的天。
天天天蓝,这是人间的面。
她沉沉开口:“新疆。”
蒋深不可置信,“你知不知道那儿有多……”
那天,在陈陷家里,她说过同样的话。
而此时,身处此地,她突然明白他对这句话的厌恶。
“我觉得很好,我喜欢这里。”
“你是去找陈陷。”
蒋深的语气突然笃定,“你们才见过几次?你疯了?”
“我接了工作。”
蒋深不相信,“什么工作?”
蒋纹实话实说:“和一个记者,合作搞一个专题。”
“……什么时候联系的?”
“很早之前。”
她几年前办画展,有幸认识过一个常年在外的记者,叫何岩。他在朋友圈分享过西北之行,每年都会和同道之人来,经常参加一些沙漠越野赛,也邀请过她,但她当时拒绝了。
今年不同,她主动联系了他,恰好他近期准备动身,有一个题材要跟。
搞专题是假,和他来是真。
蒋纹说:“等我想清楚一些事儿,我就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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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掉蒋深的电话,蒋纹仰头望天花板。
女人的脖颈纤长而白皙,长发曲卷着在身下散开,像晕开的浓墨,衬的她皮肤愈发苍白。
她说服了蒋深,也就是说,她自由了。
尽管只有一个月。
她捞起手机,划到那串来自这里的手机号,想了想,又放了回去。
他如果知道,此时此刻她和他在同一片土地,一定会紧紧盯着她,骂她疯子。
蒋纹不急着联系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