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柚应了一声后,她才意识到,这一切,有多么的不正常。
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哑巴,沈堂,竟然能开口说话?!
而且,他的声音,还和傅盛宴那个狗男人,一模一样!
唐柚震惊地盯着他的背影,她正想问,他怎么忽然能说话了,她就看到,他缓缓地转过了脸。
他的脸上,带着的,是那张,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银色面具。
但此时,因为他身上冷意太重,他给她的感觉,又有一种,难以形容的陌生。
他黑眸深邃,千里冰封,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。
以前,他看她,总是带着,无尽的依恋与喜爱,可此时,他看向她的眸光,带着令人颤抖的冷。
那样冰冷残酷的一双眸,与唐柚记忆中的那双眸,彻底重叠。
她大张着嘴,可仿佛有一双手,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咽喉,让她彻底失声。
她只能,如同提线木偶一般,目光凝滞地盯着他。
忽地,他抬起手,指尖缓缓地落在了他脸上的那张银色面具的边缘。
他这动作,显然是要摘下他脸上的那张银色面具。
唐柚心中就忽而说不出的恐慌,有些事情,她已经明白。
可她还是,僵硬地用力摇头。
她不想他摘下那张面具,他戴着这张面具,她还能,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,他是沈堂。
是把她捧在掌心里的沈堂。
终究,他还是摘下了面具。
这一次,他没有,戴那张,布满了疤痕的假面,他那张如同精工雕琢的俊脸,唐柚,一览无余。
傅盛宴。
唐柚的一颗心,彻底沉沦谷底,她也无法,自欺欺人。
她木然地动着唇,她依旧找不到自己的声音,眼泪,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无声无息地砸落在了床单上。
她怎么都不敢想,她那么那么喜欢的沈堂,竟然,是傅盛宴!
不敢想,她那么怜惜,她无数次说过,她好喜欢他的小哑巴沈堂,竟然是傅盛宴那只狗!
一想到她之前,曾经无数次依偎在他的怀中,全心全意依恋着他,还无数次主动吻他,甚至,还生出过想要跟他一起走下去的念头,唐柚就觉得,分外荒唐。
尤其是想到,昨天晚上,她以为,他被人下了那种东西,她傻乎乎地用她的身体,为他解药,她更觉得,自己格外傻。
傻到无可救药。
傻到,恨不能,让她一一斧头劈死自己!
面前人,明明,是她最恨的人,她怎么能,跟他在一起,亲密无间那么久,她怎么能,想要跟他到白头!
“唐柚,很震惊是不是?”
看到唐柚这副心痛到麻木的模样,傅盛宴却是残酷地笑了。
他的脸上,带着与沈堂完全不同的薄凉,冷得让唐柚的整颗心,都遏制不住颤抖。
“你最恨我傅盛宴,恨不能,跟你的奸夫,开车撞死我傅盛宴!”
“想到你竟然跟我在一起这么久,昨晚,你更是那么卖力地伺候我,你是不是觉得,很憋屈,很恶心?”
“唐柚,我也觉得很恶心。”
“你让我,很恶心!”
“昨天晚上,你跟秦妄,去哪里激战了?你让我等两个小时……”
“实际上,我等了两个半小时。”
“那么长的时间,你跟秦妄做了几次?带着他留在你身上的印记,你又来伺候我傅盛宴,你果真,是一只,接客上瘾的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