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程坐沙发上闭目养神,听到周启深这话,十分应景地补刀:“哎呦,什么味儿啊,够酸的。”
顾和平一唱一和:“周兔子牌陈年老醋翻了车,能不酸么。”
周启深没搭理,径自出了包厢。
顾和平不一会儿跟了出来,两人靠着栏杆,有搭没搭地聊天。
“我前几天听我姐说了,孟惟悉公司那部电影开始正式进入宣传期,和几家大院线都进行了公关。明年春节贺岁档是铁定的,估计想在排片上多点主动权。看这形势,你那两个亿砸进去,回报率不低。”
周启深不屑,“不差他那点钱。”
顾和平一听就懂,笑眯着问:“懂了,一掷千金博美人笑。这是全看小赵的面儿了。”
周启深只抽烟,不说话。
“不对啊,我记得你接这个项目的时候,小赵还没回北京呢。”顾和平纳闷道。
“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,我就觉得,她要是这一两年回来了,如果还想跳舞,还想干点自己喜欢的,至少能有个好去处。”周启深说得平平静静,掐了指间烟。
这话让人有些心酸,顾和平无奈道:“这么多心思藏着掖着,真不打算让小赵知道?”
“不打算。”周启深说:“我自己愿意。”
正说着,他秘书打来电话,周启深听了几句,眉头就皱起来了,“哪儿来的人?半道加塞个什么劲儿?领舞?谁敢拍这板了。”
又听了几句。周启深极其不耐烦,“没我同意,这名单就定不下来。”
电话挂断后,顾和平调侃他,“别怪我泼你冷水,当家的是孟惟悉,真没你什么事。”
周启深冷哼,“我是最大的投资方,另外三家,你到时候看看,他们是姓周,还是姓孟。没我的事?他孟惟悉的老子都不敢说这句话。”
顾和平真就靠了,“周哥儿,你这天罗地网布得真够狠的。就为了给小赵保驾护航?”
周启深还是那副行若无事的神情,“这个领舞位置归谁,我只看她的态度。她若不要,阿猫阿狗我管不着。她若要,天王老子也抢不走。”
——
这几天起了沙尘暴,城里风沙大,出门都能给吹走。赵文春担心女儿安全,不让她每天回家,就在团里宿舍住两天。赵西音蹭岑月的床,蹭了一天,岑月便挥着拳头抗议:“赵西音同学,你睡品真的不太好。”
赵西音一脸茫然,“啊?”
“你乱蹬,乱翻,乱抢被子,还讲梦话,我都怕你梦游。”岑月双手抱住自己,“太可怕啦。”
赵西音压根不信,“骗人,从没人跟我说过这些。”
“行,你等着,今晚我就给你录下来。”岑月脑子转得快,眨了眨眼,“从没人?你还跟别人睡过呀?”
赵西音立刻闭紧嘴巴。
岑月想了想,拍了拍她的肩,“周哥儿?”
赵西音顿时汗毛直立,冷汗下坠,“你认识?”
“你说梦话的时候,重复了三遍这个名字。”岑月食指向天,“说谎我就是大肥猪。”
见赵西音不吭声,她又小声试探:“是你前男友么?”
其实那次倪蕊当众说赵西音结过婚,多数只认为是心有不甘的造谣。岑月确实也没当真,赵西音二十五岁,年轻得像花儿一样的年龄。
但这次赵西音却很坦诚地告诉她:“不是前男友,是我前夫。”
岑月面无表情地“哦”了声。
赵西音笑着问:“不吃惊呀?”
“不呀,我爸爸妈妈也是二十多岁离了婚,那时我才半岁吧。”岑月说着说着,忽然停住,瞪大眼睛嘘声:“你不会,不会也有孩子了吧?”
赵西音仍是笑,弧度浅浅的,不说话。
岑月拍拍胸口,“那我就真要吃鲸了。没事,挥别过去,才能遇到更好的人,你行的!”
下午训练之前,老师惯例宣布出勤情况,倪蕊请假了,报的病假。林琅这次也随队训练,她换了练功服,长发挽成髻,还化了十分精致的眼妆,一笑百媚生,轻而易举地抢了眼。
集合前十分钟,赵西音去拿水杯,转身就看到林琅站在身后。赵西音没看她,准备从边上绕过去。
林琅往右一步把她挡住,抬着下巴,嘴角的笑若有若无,“西音,都是老同学了,也没必要这么冷淡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