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仨关了门,将庐陵王拉到箱子的面前。
庐陵王看一眼箱子,拍了拍李兴盛的肩头,“好样的,老二。”
李兴盛道,“爹,我们刚才在商议,如何利用这些钱物,打理回京的事宜。”
庐陵王说道,“手上有银子,办事就顺利了。明天的事情,我给你们几个安排下。”
哥仨一起望向庐陵王,“爹,您说。”
庐陵王道,“老大明早去崔家,打听下宫里的情况。老二去西山兵营,查清军营最近的动向。老三跟我一起去见京卫指挥使。”
李兴安皱了下眉头,“三年了,也不知那些人,还记不记咱家的恩。”
庐陵王以前在京城的时候,虽然不掌实权,但也并非是昏庸度日。
他与京城的不少掌权者,都有来往。
不少人,还受过他的恩惠。
庐陵王道,“且去见见面再说,总不能坐以待毙。”
次日一早。
哥几个就按着昨天的商议,分头行动去了。
他们穿着布衣,打扮朴素,走在都是普通人的京城街头,没人认出他们来。
庐陵王和李兴安,打扮成一对普通小商人父子。
两人在街上租了辆小马车,来到了掌管京城外城十一个城门的京卫指挥司衙门前。
进出的都是配刀的兵差,这处衙门,也比别处格外的肃然些。
庐陵王没有下马车,他从袖中取了封信,递与李兴安。
李兴安拿了信,并没有直接进衙门中,而是走到守门的兵差那里,递了一把铜钱过去,笑着道,“小哥,我想找田知事说话。”
田知事,是京卫使衙门中,掌管文书的一个八品小吏。
守门的兵差,看到手中这把七八文的小费,喜得眉开眼笑,“你等着,我这便去喊人。”
守门兵差,一月不过千儿八百文的月钱,但因为守门时还兼顾着传话的差事,所以总能拿到小费。
运气好,拿个几百文一二两的,比在其他地方当差还强。
有钱能使鬼推磨。
守门兵差跑进衙门后,没一会儿,他带着一个个子瘦小的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出来。
那兵差指了指门口,站在石头狮子旁的李兴安说道,“田大人,便是那位找您。”
田知事看到李兴安,愣了愣,忙往前快走了两步,朝李兴安拱手问安,“三……三公子?”
李兴安朝他点了点头,“这边说话。”
“诶。”田知事毕恭毕敬应了声。
李兴安带着田知事,走到前方的一处墙角。
这处地方没有人前来,十分僻静。
田知事这才敢说话,“三公子,您怎么来了京城?可有人认出来?”
李兴安扬眉微笑,“你不说出来,就没人知道小爷我来了京城。”
田知事慌得忙摆手,“在下哪敢说出三公子来?”
“有你这句话,可见我当初没有白帮你一场。”李兴安拍拍田知事的肩头。
田知事感慨道,“在下当年不过是一个城外来的穷书生,走投无路快要饿死了,得亏三公子给在下谋了份这里的差事,才得以糊口,还娶了妻置了房,三公子的恩德,在下一直记着呢。对了,三公子,您找在下,可有事吩咐?”
无事不登三宝殿,田知事料想,李兴安不会平白无故地来找他。
李兴安从袖中拿了封信,递与田知事,“没错,我确实有事找你,你将这封信,送到你们陈指挥使的手里,要他今日的正午时分,到西市曲水河边的刘记羊肉馆去,我们请他吃羊肉汤。”
田知事收了信,“放心吧,三公了,在下一定将信送到。”
想到今后还会要田知事送信跑腿,李兴安给了田知事五两银子,“你也不容易,爹娘没了,一个人在城里养着五个孩子和媳妇,这些给孩子们买果子吃吧。”
田知事感激说道,“三公子,这几年来,多亏你的支助,才让在下在京城有个家。”
“好了好了,我也就举手之劳而已。”李兴安朝他摆摆手,“记得我的嘱托,我先走了。”
“是,在下一定将信送到。”田知事看着他走远,这才拿着信,快步跑进了指挥使衙门。
李兴安回到马车上。
父子俩又坐着马车,去了相约的地方候着京卫指挥使。
马车在繁华拥挤的坊市间穿梭而行,两刻时间后,到了一条小河边的羊肉馆前停下了。
李兴安付了五十文的租车钱,和庐陵王走进了铺子。
铺子里的老伙计看到他们俩,眨了眨眼,吓得后退两步,扭头朝里喊道,“掌柜,来贵客了!”
掌柜在打算盘记帐,抬头朝门口看去。
看清两人的长相,他惊得飞快丢下算盘和笔,朝门口走来,拱手行了礼,却不知怎么打招呼。
李兴安先开口,指了指庐陵王,“这是李老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