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床上瘫痪半年了,裴丞相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。
相当初,他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,谁知忽然变得羸弱不堪,连一个小儿都奈何不了,这对裴丞相的打击很大。
他做梦都想病好起来。
“嗯,啊,好——”他嗯嗯啊啊着。
眼神望向裴夫人,十分的焦急。
裴夫人马上说道,“李三娘,我们家同意了。”
李三娘点头,“那咱们就说好了。”
李玉竹并不怕裴丞相夫妇反悔。
她将事情说给裴慎言听时,裴慎言告诉她,如今朝中的势力,几乎被宇文父子一手掌控了。
以前曾是裴家的势力,如今全都倒向了宇文家的那一边。
李玉竹还从裴慎言的话外之意中听出,裴丞相之所以同意裴老夫人将裴慎言接来京城,是因为嫡出的四个儿子都没什么大本事,没一个斗得过宇文赞。
裴家再不找个厉害的人接班,就彻底倒下了。
所以,裴丞相即便是十分不喜欢这个庶子,也只得尽力让裴慎言在朝中立足。
但谁知,裴丞相还没将裴慎言培养成接班人,自己就病倒了。
而裴慎言年纪又轻,只靠着皇上的信任,根本斗不过宇文家,也震慑不住朝中的狡猾老臣们。
这种局面下,裴家若想不倒,就只能拉外援。
老话说,树倒猢狲散,可如今的裴家的,哪里还有外援?
李玉竹提到的庐陵王,倒是可以赌上一赌。
晚上休息时,李玉竹想着将来的事情,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穆元修走来隔着帐子问,“你怎么还不睡?明早还要去裴府。”
李玉竹这时想起,家里的一些事情,还没有对穆元修说起来,一直瞒着他,也不是事儿。
事情越来越复杂,将他忽然问起,她怎么说?
李玉竹撩起帐子,将穆元修拉上床来,“睡不着,来陪我说话。”
穆元修将帐子掩好,拿着扇子给她扇凉风。
帐外没有燃烛火,但有明亮的月色照进屋里来,帐内朦朦胧胧的,依稀可见彼此的身影。
“元修啊。”李玉竹拉了拉他的衣袖,“有件事情,我一直瞒着你,不过,我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,因为……事情说来话长……”
“天不早了,太长的话就不要说了。”穆元修拍拍她的肩头,“睡吧。”
李玉竹摸索着,拉着他的手,“你可知道,为什么裴府的人,都用古怪的眼光看我和我大姐?”
穆元修摇头,“不知。”
“因为我们曾是庐陵王府的郡主,我爹是庐陵王。”李玉竹叹了口气,“不过现在不是了,我们一家子只冠着皇家的姓氏而已,没有了皇家的身份,以前的大宅子也上了锁,咱们家任何人不能进去,裴府的人,表面尊敬我们,内心指不定怎么瞧不起呢。”
穆元修只嗯了一声,“将来会好的。”
李玉竹惊讶道,“你不惊讶么?”
“惊讶什么?”
“我的身份啊,我们一家子被皇上除了身份,现在都是庶民。”
“你是我娘子,我不惊讶。”
李玉竹,“……”她无语地扯扯唇,穆元修如此淡定?她忽然觉得没趣了,自己纠结了半天,他一点都不惊讶。
穆元修在她身边躺下来,将她搂在怀里,“你是谁并不重要,你是我娘子才最重要。”
李玉竹咯咯笑起来,“是呢,身份不身份的,都不重要,你是我相公才是最重要的。”她靠在穆元修的怀里,“我们家并不是有意瞒你,只是,怕吓着你。”
“嗯。”穆元修闭着眼,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。
“我们正在努力,想办法回京来。”李玉竹笑眯眯地抬起头来,搂着穆元修的脖子揶揄笑道,“不过你放心,我将来重新当上郡主,也不会抛弃你,也不会找面首,什么二夫,三夫的,我不会找……”
穆元修翻了个身,咬着牙,“李玉竹,你倒是敢想……”
李玉竹吓得挺成一根棍子,不至于吧,开个玩笑而已,“不要……,下去下去!”还没到时候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