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恺冷着脸,不顾他二哥二嫂的求饶,就这样扬起大刀,面色冷峻。
手起刀落,人头落地,实在干净利落得可怕。
元恺这般杀伐果断,同样威吓到了周遭看热闹的所有百姓们,就连虎翼军的人,也是虎躯一震。
这可是他的亲哥亲嫂,就这样直接砍了?
当真是大义灭亲,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啊。
不愧是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元恺大将军,杀伐果断,冷血无情,就连杀起自家人来,也是毫不心软。
阿桂被方喻同捂着眼睛,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。
只能听到她二叔二婶求饶的声音,他们语无伦次,不住地重复着什么“你不能杀我们”“我们不能死”之类的话。
可是最后那句求饶“我们背后有皇——”的话还未说完,那求饶声便戛然而止,周遭仿佛都陷入了一片静得可怕的沉默中。
有人吞咽了一下口水,仍被这血腥暴虐人头落地的场面吓得说不出话来。
血液和脑浆飞溅的场面,只有战场上才能见到,所以这活生生的地狱般景象,也是吓到了生活在一向安定的京城里的老百姓们。
有小孩愣了半晌,放声哭出来,大人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跑离现场。
从此以后,京城里吓唬那些不听话不好好吃饭睡觉读书的小孩,便多了一句话——
“你若再这样,小心元恺大将军要来砍你脑袋了!”
这话奏效得很,听到的小孩莫不是乖乖安静下来,好好吃饭、好好睡觉、好好念书,不敢造次,比任何时候都要听话。
同样,元恺这一番举动,也对其他人造成了十足的震慑。
他手里染血长刀铿锵一声落在地上,眼尾微挑,戾气十足地说道:“以后,谁敢欺我侄女,便是他二人这下场!二哥二嫂,我尚且提刀斩之,旁人若敢,我便灭他全家!”
听到之人,莫不噤声。
久闻元恺大将军威名,没想到他煞气这般重。
只道他是威震北国的大将军,是南国百姓们心中活神仙一般的存在。
却不知,他还有这样铁血无情的一面
元恺尚未婚配,孑身一人,膝下无子,谁都不知道,原来他这位侄女是他心中唯一的逆鳞,触不得,碰不得,更欺不得。
众人望着阿桂那纤楚婀娜的身影,眼神顿时变得复杂了许多。
再看到方喻同还遮着阿桂眼睛的那只手掌,更是忌惮无比,眼角抽搐,好像下一瞬,就要看到方喻同这手被元恺大将军砍断的可怖画面。
着实不忍,都别开眼,装作没看到,也怕看到。
元恺倒是想砍这混小子的手,光天化日之下,竟敢这样捂着他家阿桂?
但他怕伤到阿桂,便只是吩咐仆从迅速扫清现场,然后才更不耐烦地瞥向方喻同,“还捂着?”
捂上瘾了是吧?!
听到三叔的声音,阿桂纤长的睫毛轻颤得越发厉害,像一把浓密的小刷子,在方喻同温热的掌心扫过,痒痒的。
确实有些上瘾。
方喻同要笑不笑地勾起唇角,松开手,长身玉立,挺拔颀长。
阿桂眼前重见光明,下意识回头,却看见刚刚二叔二婶跪着求饶的地方,已经不见人影,只见几个仆从在洒扫着地面,也不见任何痕迹。
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但她已经大概猜到,三叔是将他们俩砍了脑袋。
元恺望着阿桂略显苍白的脸色,刚刚斩人示威时脸上的戾色顿时散去,反而关怀且宠溺地问道:“怎的?小阿桂是不是害怕了?”
他又叫她小阿桂。
只有小时候,他才这样叫她。
可如今,她已长成了亭亭玉立婷婷袅袅的姑娘家,他还是这样唤她。
想必,是因为在他心中,她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孩。
他也,还是她的三叔,未曾变过。
阿桂眼眶微热,又涌上泪,像荷叶上的露珠,在眼眶里来回滚动,却迟迟不愿落下。
重新见到三叔,这是件高兴的事儿,不该掉泪。
三叔伸出手掌,只见他掌心和指腹都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。
那是他日夜操练刀枪棍棒而磨出来的。
也不知他到底受了多少苦。
十年,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,成为如今威震一方的大将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