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说,“科学的尽头是神学!”
这样高深的学说问题,何甜甜还无法深入研究。
但,她现在要做的,却是利用“神学”的外衣,给“科学”一个更为恰当的理由。
什么?
你说我家琮哥儿放风筝放出了火花,捕捉到了雷电?!
这你就不懂了吧,那不是电,而是我画了一张玄雷符。
啥?
你说我家琮哥儿炼制出了不用人力、只靠蒸汽的大家伙?
又浑说了吧,我这是借来了神力,现在还只是在水上无人自漂呢,将来啊,我家琮哥儿还能上天!
……反正吧,不管将来贾琮发明出了怎样惊世骇俗的科技,何甜甜都能归到“怪力乱神”上。
反正在这个时代,大家对于未知的事物,都很容易往鬼神玄学上去想。
何甜甜不过是给了这些说辞一个更为权威的盖章认证——我可是修道之人,将来会羽化飞升。
而为了让贾敬的“神棍”,啊呸,不是,是老神仙的人设稳如泰山,何甜甜炼制了一大批副作用虽然千奇百怪,却真的很有效果的丹药。
就连宫里的太上皇都听闻了“贾敬”的大名。
历代的君王,不管是暴君还是明君,都渴望长生不老。
太上皇也不例外。
尤其是随着年岁的增长,权利的放手,太上皇能够抓住的东西越来越少。
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衰老,对于自己的死亡也有了深深的恐惧。
只是,真正修得长生之道的人太少了,可遇而不可求。
那个“贾敬”,虽然看着也不太像个得道高人,但他的丹药确实救活了好几个人哪。
太上皇不想死,他想长生不老。
而贾敬能够炼制出调理身体的丹药,那么,“他”能不能炼出长生不老丹呢?!
何甜甜:……不能!
当然,这话肯定不能直接跟皇家说。
但,何甜甜可以“消极怠工”啊。
想她一个炼丹宗师,只是炼个基础的培元丹就弄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副作用。
为啥?
还不就是为了预防自己表现得太出色,皇家会起心思?
话说为了在不折损丹药原有效用的基础上,故意弄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身体反应,她是花费了极大的心力。
把事情做好,其实并不难。
难的是,明明啥都会却还故意做成二把刀!
“父皇,这个贾敬的丹药,着实古怪,就连他自己,恐怕也不敢保证药效!”
圣人知道了太上皇的心思,便故意跑到他面前,佯做闲聊的提及了“贾敬”的糗事,“这不,他给自己炼了一炉什么洗髓丹,结果呢,头发眉毛都掉光了!”
“一颗脑袋,仿若一个秃瓢,哪里还有半分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?说他是和尚,人家那些高僧都未必答应!”
毕竟和尚什么的,只是头皮光秃秃,眉毛、胡子啥的都有。
“贾敬”呢,一颗脑袋光溜溜的,一根毛儿都没有了!
如果只是拉个肚子,或是放个臭屁啥的,忍个一两天也就过去了。
但这头发、眉毛……没有个月,根本就没法见人啊。
而且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别说剃头了,就是剪头发也有讲究。
太上皇根本不敢想象,自己变成一颗光球的模样!
还有啊,“贾敬”炼制出来的丹药,反应奇奇怪怪。
“贾敬”自己吃了会掉光头发、眉毛,别人吃了,还不一定有怎样荒唐可笑的后果呢。
……还、还是算了吧,又不是长生丹,吃了只是调理身体的丹药,他的御医也能做到啊。
太上皇没再心心念念的想让“贾敬”炼丹,到了他灯尽油枯,想来个“死马当活马医”的时候,自己已经说不出话。
而作为“孝子”,圣人自然不能拿太上皇的身体、性命开玩笑,根本没有勒令“贾敬”供上什么丹药。
就这样,太上皇驾崩了,压在圣人头顶的那座大山终于彻底消失。
出了国丧,圣人便开始整顿朝纲、秋后算账。
甄家被抄了,户部开始追讨欠银。
“太爷,怎么办,咱们宁府还欠着户部六十多万两银子的亏空啊!”
贾珍急了,赶忙跑到别院来找何甜甜讨主意。
“那就还啊!”何甜甜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。
贾珍:……踏娘的,我当然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。
可问题是,宁国府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现银啊。
这两年,为了修建清修别院,为了供养别院里的一干人等,银钱如流水般花了出去。
贾珍自己都舍不得花天酒地了,连蓉哥儿娶媳妇也办得抠抠索索。
他们在府里已经够节俭了,结果,却还是攒不下银钱。
没办法,亲爹老子要炼丹,动辄千年人参、万年何首乌,一炉一炉的,炼得哪里是丹药?
分明就是在烧钱啊!
还有贾琮那个小崽子,也是个败家的玩意儿。
哄着太爷弄出了一个什么“实验室”,又是买人,又是买材料,每个月都要花费几百两的银子。
如果贾琮的“实验室”真能捣鼓出什么挣钱的玩意儿也成啊,结果呢,不是放风筝引来雷火劈了树,就是捣鼓什么汽油把山给烧了。
一天天的,就没个不糟践钱的时候。
发展到现在,贾珍一听到下人回禀“老爷,不好了”,他的心肝儿就一阵乱颤。
然而,贾琮入了活祖宗的眼,成为太爷最偏心的小儿子,贾珍这个承爵的“长子”,反倒不受待见了。
有“贾敬”这尊大佛坐镇,贾珍有再多的不甘、抱怨,他也不敢表露出来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贾敬和贾琮这对父子档,每天都在祸祸宁国府的银钱。
弄到今天,竟是连六十万欠银都还不上,贾珍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。
但,面对亲爹,早已镌刻到骨子里的惧怕,让贾珍还是冷静下来。
揉了揉脸,贾珍低声下气的说道,“太爷,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现银啊。”
“那就把库房里用不到的笨重家伙卖了,哦对了,那个什么黑水庄还是黑山庄的,年年都歉收,留着也是添堵,索性一并卖了,还能值些银钱!”
何甜甜像极了“崽卖爷田”的败家子,无比轻松随意的说出卖家当、卖田庄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