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快速行动,自各个废墟中穿梭,寻找袋子、布料,遇到完整的,便送至河堤两岸,可更多的袋子、布料在地震之中已然破损。
怎么办?
也简单,补!
诸多妇人们都有一手精良的针线活,平日里就需要缝缝补补,缝补袋子、布料自是不在话下。
于是,城外便出现了以万人为单位妇人,以几乎一致的缝纫手法,不断的穿针引线,小至半个手掌大小的布料、袋子都被利用起来。
此一刻,蔚县,这个废墟的城池,除了不能动的人,都在忙着。
他们,自死寂走来,在这被地震毁的满目疮痍的大地上,团结一心,心向光明!
“骨碌碌……”
一排车队自也远处而来。
带头之人是老将王越。
他来送粮草、药物。
一路走来,他经历了许多凶险,有一次余震,险些将他给砸了,亏得左右手疾眼快,救了他一命。
就这,一条手臂都受了伤,活动不便。
地崩,太可怕了。
尤其是接近蔚县地界,所见之下,触目惊心!
房屋都倒塌了,几十里路,竟是见不到半点人烟!
这个蔚县仿佛成了一片死地,如冤魂无数的死城!
“这得死多少人啊……”
王越头皮发麻,心脏不受控制的颤着。
那繁昌侯不是说局面平和嘛?
就是这种平和?
人……都死绝了?
十不存一?
他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但很快,他发现了人烟,还不是一个两个,是一群,是数万人。
诸多男丁,竟是在修建河堤!
再看,数万的妇幼老弱,竟都在行动着,在四方奔波,寻找。
震撼人心!
活了六七十岁的王越,也还是第一次见这等团结一心的场面。
就好像……所有人都在努力奋斗,为了这片土地坚强的活着!
“那小子…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”
王越震惊不已。
虽是有书信传到朝廷,此地安稳平和,可当下这境况……哪里是平和那么简单,如此景象……那是废墟中的光!
大概忙络到天黑,各个河段终于堵住了。
十余万人,凭借着自己的体力,避免了一场水灾。
夜晚,安静下来。
废墟中的城外不再火热,百姓们大多安安静静,昏黄的灯光给这片大地蒙上了一层伤感的意境。
王越感慨万千:“宁小子,不得不说,你属这个……”
他竖起一个大拇指。
京城那边,只是被地崩牵连,便闹的人心惶惶。
而在这地崩的源头,百姓们竟能这般安稳且团结的生活,相比起来,他们这些文武百官……实在不堪!
宁远笑了笑道:“灾难给蔚县的百姓带来很大的伤害,人是救完了,可真正的麻烦也随之而来,灾后重建,需要许多银子啊。”
王越深点头。
确实,这是一个复杂且漫长的过程,没有几个月、一年半载的时间,蔚县诸多百姓心中的伤痛是无法消磨掉的。
“我准备再做点事。”
宁远忽然说道:“朝廷固然会继续赈济受灾百姓,力度却未必够,所以我准备筹一些银子。”
蔚县地震,首先受灾是百姓,其次,是朝廷。
那一条条高速公路不知道坏多少,清道、修葺都要许多银两,还要拿银子赈济蔚县的百姓重新修房、田地的种子、各种农作具等等。
这是一笔不可想象的支出。
所以,得筹集银子啊!
“如何筹集啊?”王越问。
“百善公益。”
宁远缓缓吐出四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