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觉得有些好笑。
方才,皇帝陛下以及三位阁老对这美容之法明显有抵抗情绪,一听可以延年益寿,又当即关心起来。
自然的,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普通百姓,谁不希望自己多活几年。
就如皇帝陛下,先前重用太监李广炼丹,为的,也是多活几年。
事实上,真正能延年益寿的方法,多在吃食方面,而后是精神层面,物理疗法只能为辅。
打个比方,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暴饮暴食不好,可大多数人还是一边狂吃一边养生,很是矛盾。
“驸马,问你话呢。”弘治皇帝催促。
“啊……哦哦。”
宁远回神过来:“陛下、三位师傅,这美容之法,与男子也是有效的。”
弘治皇帝点头:“既如此,晚些时候,朕倒是想过去试试,别关门啊。”
宁远应下。
其实,这个时候他本想趁机提议取消夜禁的。
大晚上的不允许百姓出门,买卖就没法做,一旦解除夜禁,包括下了值的百官也可以四处逛逛,多好,还能刺激消费。
可想了想,他最终还是忍下了。
恰逢多事之秋,夜禁之事,日后再说吧。
“前日,朕昭告天下,令所有乡绅不得欺压百姓,佃租不得超过三成,且必须租。”
“同时,朕也提及,凡有田地低于五十亩的,不得买卖。”
“对于佃农,则减少两成税。”
“驸马,你以为此三法如何?”弘治皇帝问。
宁远沉思起来。
这方法倒是不错。
强行限制乡绅收租数量,减少佃农的税收,可大大的减轻佃农的负担。
可以说,这两条行令,间接、直接减少佃农三分之一的压力。
要知道,一些佃农的上等良田,可是要收六成租的,即便是差的地,也要收四成。
按平均五成佃租计算,朝廷勒令三成,便可使得佃农多获利两成。
还有便是限制土地交易。
乡绅土地多,随便你怎样交易,但对于地少的百姓、以及自耕农,直接限制卖地。
可以说,这三条行令,既照顾到了百姓、遏制乡绅,也坚固了土地兼并。
很好。
“最大的问题,便是执行。”宁远说道。
“朕,下了死令,凡违逆者,按叛国罪处置!”弘治皇帝严声道。
宁远轻笑着:“陛下圣明。”
这位皇帝陛下历来仁义、仁慈,难得变得杀伐果断,倒也是好事一桩。
对于某些人,越是仁慈,他越是嚣张跋扈,不狠狠的打击其嚣张气焰,他只会继续压榨民脂民膏。
只是,对于这执行力,他仍旧有些担心。
非止如此,除了皇帝陛下这三条行令,其中还存在一个隐藏的问题。
那就是地方官与乡绅勾结,隐瞒土地。
一个乡绅明明有成千上万亩地,在地方官的记载记载中,却成了几十亩,乃至于把乡绅变成了佃农。
这种情况,在地方,并不罕见。
但当下这种境况,于他而言,却是不能提。
原因很简单,只是交趾一个黄土制的问题,他宁远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,各地的乡绅怕不是恨死了他,故,还是谨慎一些为妙。
总而言之,通过这黄土制,他也间接的为那些真正贫苦百姓谋了一些福祉吧。
“可是,驸马,你可曾想到,即便如此,在蔚县那边,仍旧有数千佃农暴动而起,而今已向京城而来,持着大诰,要告御状。”弘治皇帝深沉道。
嗯?
宁远眉目一凛。
数千佃农,告御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