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徐经听了,更是嚎啕不已,哭的稀里哗啦。
“我……我哪里还有脸见宁公子啊……我,不配啊!此等恩情,我徐经便是万死,也不足以回报万一啊!”
“不不不!”
唐寅忙道:“恩师,不是计较之人,倒是你本对恩师有误解,何不趁此就会,划去误解呢?”
徐经止住哭声,想了想,忽而意识到什么似的:“恩师?”
唐寅点头:“其实我与恩师,早有师生之谊。”
“他老人家才情倾万古,尤其是那经济之道,太厉害了。”
“为兄我只学了万一,已然受用终生了啊!”
唐寅慨叹着。
徐经沉默许久,忽而道;“唐兄,你这里……可有荆条?”
唐寅会意。
这是要负荆请罪啊!
他思虑许久,缓缓道:“此法,倒是可行,只是……以我对恩师的了解,还不够,还……缺一礼!”
徐经忙问:“可是……束脩之礼?”
唐寅摇头,冲着秋香使了个眼色:“那个……咳咳,你先出去,我与徐兄,要秉烛夜谈。”
秋香自是乖乖出去。
接着,便见唐寅取出了笔墨纸砚,足足忙络了数个时辰才完工。
徐经不由得瞠目结合:“恩公……好此道?”
“拿着便是,说不得有用!”唐寅忙将卷轴敛了起来。
翌日。
宁远虽是早早起来,可还是睡了一个回笼觉。
正当他穿好衣服,准备去西山之时,忽而一愣。
院落当中,有着三个人。
王守仁、唐寅,还有跪在地上的徐经。
此一刻,徐经浑身负着荆条,并未着衣,身前,亦是被那荆条刺的血水不住向下流。
好家伙!
来负荆请罪来着!
而且,还把有些固执的王守仁都给叫了过来。
他不由得一笑,大刺刺的坐下:“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
“咣!”
徐经一头扣下:“学生徐经……不是人,是畜生,三番两次误会公子好意,恳请公子……谅解!”
宁远撇嘴:“我若不原谅呢?”
徐经:“……”
这情形,与预想当中,有些不一样啊。
不过他还是一狠心:“公子若不原谅,学生……便一直跪下去。”
“哦,好的,跪吧。”
宁远说着,便要起身离开。
唐寅都懵了。
这……不是恩师的性格啊。
恩师是刀子嘴豆腐心,徐经都如此低头且诚意满满了,竟……还不谅解吗?
一旁的王守仁抄着袖,古井不波一般,仿若什么都没看到。
眼见宁远即将离开,徐经望向了唐寅。
唐寅则是深深点头。
徐经见了,当即接连扣了三个头。
“恩公……请留步!”
“学生,自知罪大恶极,畜生不如,无颜面对恩公之恩情。”
“可……学生这里有一礼,万请恩公收下,若不收,学生……便一头撞死罢了!”
说着,忙是递上一卷画轴。
宁远有些不解,随手展开画轴一看,忽的一顿,又立即合拢画轴。
跟着,他看向了唐寅,神色之间,有些愠怒。
唐寅闷着头,悻悻皆是:“恩师……嗯,此画,乃徐兄靡费万金所购!”
“咳咳~”
宁远用力清了清嗓子,故作不悦。
“徐经,你……放肆!”
“把本公子,当成什么人了?”
“当真以为一副粗鄙的画卷,便能让本公子原谅你?”
“实话告诉你……”
“本公子……本公子原谅你了,嗯,就这样,快点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