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倒也不错,她原想着,因为叶卓华所为,让叶家二老不痛快,心中有所愧疚。
如今,倒是公事公办,省的她心里不舒坦了。
“母亲说的是,我自然该与母亲学规矩的,只是想是晌午过后去瞧瞧相公,如今自是母亲为先。”顾夭夭装作无奈的摇头。
叶母听的这话,眼睛都亮了,“当真?”
他们想了许多法子,刑部那边都不松口,也不知道叶卓华在里头有没有受罪。
如今顾夭夭有法子,到底是夫妻,定然也会照顾叶卓华的。
瞧着顾夭夭点头,叶母这才恢复了笑脸,“这规矩什么时候学都可以,可是耽误了看绦之,日后便不知道何时才会有时间,你且等着,我且让厨屋做些绦之爱吃的菜,你给捎过去。”
说完,便有紧着摇头,“牢里阴冷,这秋日里本就发凉,再给他带几件衣服。”
顾夭夭及其有耐心的看着叶母絮叨,甚至还时不时说上一句,“还是母亲细心。”
只是这称呼,从娘到母亲,却是变了。
叶母说了一会儿,突然轻笑一声,“瞧我怎么慌了,你且也回去想想,绦之还需要什么?”
两个人,总比一个人周到。
能多带一样,叶卓华便少一样的罪受。
顾夭夭也没推脱,便起身见礼。
“是我错怪那孩子了。”待顾夭夭离开后,叶母忍不住念了句。
她还想着,顾夭夭是半分不在乎叶卓华,如今瞧着她费尽心思去瞧叶卓华,想来是心里着急,面上不表现出来。
赵嬷嬷看叶母这么容易便欢喜了,也只能感叹了句,“您呀,还是太心善了。”
叶母唇间带笑,“若她们能过好日子,我便够了。”说完抬头看着赵嬷嬷,“想来她这两日也是烦闷的,昨日才发了那么大的脾气,你这做长辈的,就莫要与她计较了,说起来,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。”
母亲早亡,没人照看,好不容易长大准备成亲了,叶家又出了事。
终是提上了日程,可时间匆忙总会受委屈,叶父也与叶母说了,这事还是叶卓华算计的,不管怎么说,这成亲了吧,夫君又下了狱,这路途着实坎坷。
想着这些,叶母的脸色越发的柔和,甚至都想着,刚才是不是太严厉了,莫要伤了顾夭夭的心。
赵嬷嬷瞧着叶母为顾夭夭说话,也只能勉强露个笑容,“夫人又糊涂了,老奴如何能成少夫人的长辈?”
叶母摇着赵嬷嬷的胳膊,“这还赌气的呢?”
终瞧着赵嬷嬷扑哧一笑,这事才算是揭过去。
只是在她没瞧见的,在赵嬷嬷转身的时候,脸沉了下来,而后交代下头的人,送出信去。
顾夭夭从叶母院子出来,脸色便很差。
周生远远的瞧着,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过去。
原本,叶卓华被顾明辰参,周生也觉得心里不痛快,偏生只叶卓华笑的开心,说的什么,“她倒狠不下心来。”
顾明辰与叶卓华也算是有了交情,人心都是肉长的,就算是说的有多么铁面无私,也不可能在欠了对方人情的时候,还要踩一脚,分明就是有人授意,而这个人,非顾夭夭无疑。
且叶卓华又说若真想报复,就不只是让顾明辰参了自己。就顾夭夭的心思,在这个时候想要他的命,多的是法子。
且她俩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,若是叶卓华去了,顾夭夭一个人倒是自在,若是遇不到心仪之人,倒可以就这般过着,等过些年也能让人给立下贞节牌坊。
叶卓华还说,这是他们夫妻的情趣。
这般,周生是不理解的,左右他瞧着顾夭夭也不是个吃气的主,这毕竟是叶母,他也不好做过了,只在外头守着,出不得大事便可。
只是在犹豫的功夫,顾夭夭已然瞧见了周生,抬手让夏柳将人叫到自己的跟前。
“见过少夫人。”周生一点点的挪过来,总觉得被顾夭夭叫,不会有太好的差事。
“我要见叶卓华,你去安排。”没有问叶卓华什么处境,交代下去直接带人走。
既叶卓华有上辈子的记忆,怕是有不少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,这么小的事于叶卓华而言,该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周生赶紧点头,待顾夭夭离开后,才松了一口气。
只觉得这两口子的气势,一个比一个冷。
回到屋子,顾夭夭也没提叶卓华的事,一进来便钻到账本上头的。
“姑娘,可给冯家送信?”夏柳在旁边研了一会儿墨,瞧着顾夭夭还不吱声,不由的在旁边提醒了句。
她也瞧出来了,叶母的身子确实是不大好。
“不必了。”顾夭夭连头都没抬,直接回了句。
若是遇见对自己好的人,顾夭夭做事总会顾忌,叶母的心思已然明显,那便只能是面上过得去便罢了。
从进门后,顾夭夭对叶母的态度,算不得亲厚,可却知礼。
即便成亲当夜的事被两位长辈知道又如何,第二日顾夭夭已然是打了圆场,若是聪慧,便该见着台阶下便是了。
叶母许真是善良,真是怜惜李语诗,将人留在府内。
这府内有几个人不知道李语诗的心思,顾夭夭不将话说透,也不过是给彼此点颜面罢了。
顾夭夭瞧了没一会儿账本,叶母便谴人将给叶卓华准备的东西送来了。
倒是难得,这般重要的事,竟没有安排赵嬷嬷过来,想来也是她心里对自己说的话,也是有数的。
瞧着这一堆东西,夏柳微微的摇头,都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,去牢里看人,自然是去的人越少越好,这么些东西顾夭夭怎么拿进去?
叶母好歹不说,也做了这么些年的官夫人,怎连这点道理都不懂。
“等等。”待人走的时候,顾夭夭突然开口将为首的人唤住,“这衣服我瞧着都旧了,你拿回一些,正好我的陪嫁里头,有做好的新衣。”
那丫头似乎有些为难,随即赶紧福了下身子,道了一声,“是。”
“等会儿,我同你一同过去。”说着便将笔墨放下,“我瞧着这下头的衣服料子粗糙,莫不是有人失责,我去提醒母亲。”
顾夭夭的眼自然是毒的,上面的衣服瞧着是新的,可越往下料子越差,虽说都是偏灰色,远远瞧着都差不多,顾夭夭当了那么些年的候夫人,迎来送往准备东西,便就远远一眼,也能瞧出这料子的不同。
“少夫人误会,许是放了时间久了,奴婢这就禀报夫人,只是夫人头疾犯了,正在施针,怕是少夫人过去也会空跑一趟。”丫头赶紧解释一句,说完赶紧福身告退,生怕走的晚了,顾夭夭会追上她一般。
瞧着人都出去了,顾夭夭却也没心思看这账本,嘴里不由的念了一句,“刁奴。”
当着以为自己瞧不出来,什么是叶母的手段,什么又是赵嬷嬷的手段?
下头的人,明显是怕顾夭夭将事情捅在叶母跟前。
“姑娘莫要恼怒,左右她的手又伸不了这么长。”夏柳在旁边也瞧的清明,看着顾夭夭生气,便将墨放下,为顾夭夭添上茶水。
赵嬷嬷再胆大如何,左右一开始便没惯她那毛病,叶母愿意仰仗她那是叶母的事,这在顾夭夭院子里,就得顾夭夭做主。
但凡是有心气的,也不好再来招惹顾夭夭。
“这倒不一定。”顾夭夭冷笑一声,人心不足蛇吞象,不知道谁会在哪一瞬间,觉得自己应该得到的要比现在的多的时候,便会有那些个,不足以支撑她本事的胆子出来。
这刚说完,下面人进来禀报,说是李语诗求见。
顾夭夭看着夏柳,微微的抬手,“瞧吧,这就来了吧?”
就李语诗的性子,若是一开始都不来寻顾夭夭,那便不会起这个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