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说中心思的冯知微,白了顾夭夭一眼,却是利索的跳上了马车,“我偷跑出来的又如何,你又能比我强到哪里去了,都嫁人了还打着顾家的旗号。”
这事自是夏柳去办的,顾夭夭拿着账本出来,自是要出来做买卖,到底叶夫人总不好抛头露面,太引人注意了。
这,亦是夏柳的私心。
“嫁人又如何,莫不是我还不是顾夭夭了?”顾夭夭满不在乎的来的句。
却不想冯知微却点头,“那是自然,成亲了你便是叶顾氏。”哪里有什么,夭夭。
听的这话,顾夭夭紧紧的抿着嘴,突然上前,挠了冯知微的腰,“今日的这小嘴,让人嫌的很。”
痒的,冯知微只能告饶。
“我这不是想让你欢喜一些,我爹说,叶大人。”冯知微一顿,却不知如何开口。
大婚的时候让人参一本,这是多大的仇恨,偏还是顶头上司,就是顾父都是干着急没法子。
偏生今日,叶尚书因要喝媳妇茶,也没去上朝,闹的他们也都不知道这里头出的什么事。
原本冯知微当下便要来寻顾夭夭,可是冯家的人都拦着,毕竟今日新婚,便是有事寻下头的人送信便好,他们亲自过去,人家还得陪着。
冯知微是个坐不住的,换了衣服便出来了,走到街上却又不好上门。
人家新婚燕尔,给人带这么个消息去,如何开口。
却不想,在路上竟遇到了顾家的马车。
顾明辰腿脚不方便,顾明慧不爱出来,这个时辰在外头的约就是顾夭夭了。
“不用担心,不会有大事的。”看着冯知微小心翼翼的开口,顾夭夭忍不住笑了一声。
着实不必,如此。
冯知微长长的叹气,“旁人如何我自不关心,我只想着你,可还好?”
新婚燕尔,便独自一人在外头逛。
听得冯知微这般问,顾夭夭才明白,怪不冯知微上来便打趣她,原是担心自己这婚事不顺。
不管她与叶卓华到底如何,在旁人眼里,毕竟有从前的事情,大约会是他们越不过的刺。
“我瞧着快晌午了,走吧,我请你吃顿好吃的。”顾夭夭拉着冯知微的手,笑着说了句。
冯知微以为顾夭夭是要将她带去哪个酒楼,却在下马车的时候发现,竟是在叶家门口。
“我,我改日再来。”顾夭夭既然都一个人出去了,想来这青天白日的,两人也不会腻歪在一日,若是旁人冯知微来便来了,可想想爱沉脸的叶卓华,心里还是犹豫。
“走吧,我正好与你有话说。”顾夭夭想着,左右今日闲着,便让冯知微看着账本。
她准备盘些客栈,因为庄子回银钱慢,冯知微给她那些银钱,赚的自也不会多,便想着分几个铺子出来,给冯知微银钱。
顾夭夭既然打定客栈的主意,自是要动作快些,便择日不如撞日,今日与冯知微商定了便可。
瞧着冯知微还在犹豫,顾夭夭直接拉着冯知微的手,往里拽。
门口的人,瞧着自家少夫人拉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进门,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。
不过,冯知微这扮相也不太高明,走近了便能看出来,怕是个姑娘。
至于那些见过世面,跟在叶卓华后头办过差的,自认出这是冯家千金,莫说瞪着个眼瞧人家了,远远的便就见礼。
李语诗陪着叶母说了会儿话,便瞧着叶母累了,领着人出来走走。
都走了一个时辰了,院子都逛了好几圈,可却没有回屋的意思,她便就想让大家知道,她如今住在叶家。
正巧,却是瞧见了,顾夭夭拽冯知微进来的画面,因为没瞧见正脸,只瞧着背影是个身材瘦弱的男子。
“不知廉耻!”李语诗冲着顾夭夭的背影骂了一句,说完脑子一闪唇间却又勾起一丝笑意,“自己找死。”
而后领着人,又朝叶母院子走去。
叶母这边,李语诗一走,叶母便让府医过来了,今日晨起便觉得身上难受,如今一阵阵的头疼,孩子们刚成亲,若是她病倒了终归不好。
且有些刻薄的人,不定会在背后编排顾夭夭,便赶紧让人过来给医治,免得再倒下了。
这会儿才施针结束,赵嬷嬷为叶母重新束发。
赵嬷嬷是老人,府里的事有什么都会与叶母明说,“夫人,老奴瞧着表姑娘确实也是苦的。”
这话,叶母自是赞同,如花的姑娘就这么毁了,到底是可惜。
赵嬷嬷看叶母不吱声,忍不住将话说的更明白些,“表姑娘的心思,夫人该也是了解的,如今便是做个妾,也不算委屈她。”
原本叶家门楣就高出李家许多,从前李语诗想做叶卓华的正头娘子已经是牵强,做妾虽说有些委屈,可若给个贵妾的身份,倒也不算多面牵强。
如今她既然出事,做个妾也是实打实的合适。
毕竟,正头娘子的身份高,且又是县主,她怎么也不可能越过顾夭夭去。
听得赵嬷嬷的话,叶母的脸猛的沉了下来,“这话可莫要再说了,我们已经答应顾家,绦之绝不纳妾。”
赵嬷嬷叹了一口气,这老一辈谁不想要,子孙满堂,尤其叶家也算是高门,不纳妾氏,便瞧瞧顾家,倒也能称上一声,人丁凋零。
“夫人既然没这个意思,何苦将表小姐留下来?”今日赵嬷嬷都听得下头人禀报,李语诗一直在外头转着,且主要就是在叶卓华的院门口,这意思自然不言而喻。
她们主仆多年,自然不必藏着掖着,叶母便将话明说了,“我留着那孩子一是因为怜惜她,在叶家待些日子,她那父亲也该知道收敛些,虽不能助她觅得良婿,却也能让她日子过得不必这般艰难。二来,也是为了绦之。”
都是女子,她自然了解女子的心思。
有时候便就要点外力,才能明确的知晓自己的心思,李语诗愿意晃悠就晃悠,左右那孩子有些小心思可却成不了大事,出不得乱子。
且,也趁着这个机会,让李语诗快些长大,有时候脑子这东西该用还是得用用。
两个人聊着,下头人禀报,说是李语诗又来了。
一声叹息,从叶母嘴里不自觉的流了出来。
到底还是让人进来。
一进来,便瞧着李语诗泪流满面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叶母吓一大跳,伸手招呼李语诗到自己的跟前坐着,“怎受这么大的委屈?”
李语诗只是不停的摇头,眼泪流的更欢了。
叶母问不出李语诗来,只能将视线放在她后头的丫头身上,“说,表姑娘到底怎么了?”
下头的丫头赶紧跪了下来,说是没出事,只不过瞧见了顾夭夭领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进来,李语诗才哭成个泪人。
“你这孩子,怎这般实心眼?”叶母赶紧拿了帕子,为李语诗擦干脸上的泪。
“姑母,我只是心疼表哥,如今不过只是被人参了一本,顾家女便嫌贫爱富的另攀高枝,原本我是不想说的,可瞧见她现在这个样子,却也不忍心顾母蒙在鼓里,当初叶家出事,顾家不顾婚约便将表哥撵了出去,险些让表哥冻死在街头。”李语诗自然端着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。
刑部尚书参叶卓华一本的事,刚刚也已经在叶家传开了,叶父都出去寻同僚打听情况了,李语诗自也知晓了。
便想着顾夭夭这般做派就是浸猪笼都不为过,称呼一声顾家女已然是客气,若不然,便就贱人两字最为合适。
“住口!”叶母却冷声斥了一句。
赵嬷嬷瞧见,便让下头的人赶紧退了下去。
莫要让下头的人瞧见叶母发脾气,看轻了李语诗去。
“语诗你且记着,夭夭在叶家的时候,她便是你表嫂,你该像敬着我一般敬着她,即便有一日,她不在叶家了,那也是圣上亲封的皓月县主,自不是你能议论的。”叶母将帕子放在李语诗的手上,有些生气的坐直了身子,不再为她擦拭脸上的眼泪。
李语诗有些着急的晃着叶母的胳膊,“姑母,我也是心疼表哥,一时情急才没想那么多,姑母你莫要生我的气好不好?”
看着李语诗这般可怜,叶母的心便有些软了,“罢了,你且记着日后做事可莫要这般鲁莽,你口中所谓的男子,是冯家姑娘。”
手指点在李语诗的额头,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,“日后,莫要这般冲动。”
莫说顾夭夭是个沉稳的,就算再糊涂的女子,也不可能做出这般荒唐的事。
“冯,冯姑娘?”李语诗颓然的坐在地上,怎么会是冯知微?
不过想想,冯家一向纵容冯知微,一众贵女里头,数冯知微不将规矩当回事。
叶卓华出事,顾夭夭邀了冯知微回府,想想也知道是何事。
此刻,真心的落下了眼泪,“姑母,语诗糊涂,只是就算是冯家姑娘,既然过府也该与姑母请安。”
看李语诗到现在还要辩驳,叶母重新将人搂在怀里,“你说日后你可怎么办啊?”
没有家势,没有脑子,出嫁后岂不是光让人欺负?
冯知微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送了拜帖过来,自不用规矩。
且,冯家的地位在那放着了,她还能给冯家人立规矩?还是,给自己儿媳的闺中密友,摆架子?
人啊,最难的便是,糊涂。
------题外话------
最近再追,千古玦尘,真是因为一个角色喜欢上一个人。
最最受不了,白玦眼里含泪的一幕,心碎了一地~~~~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