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萧清乐气道:“那顾文君不就是考了会试第一,你们就赶着巴结,得意什么!”
书生们也被激怒了,回道:“你一个妇道人家,却连夫君和儿子都管教不好,还口口声声要夺人性命,当真恶毒!”
“可不是。这顾家这么多事,小的不成器,老的又窝囊,全由一个女人做主,这些腌臜事都怪这个夫人没做好,就该休了!”
“娶妻当娶贤呐。可不能要这样的妻子……”
一句又一句的斥责,听得顾长礼面色一僵。
若是小老百姓说道两句,议论顾家的内宅私事,也无关紧要,可若是在这么多书生们之中败坏了名声,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“你们……”
这些书生们的话也让萧清乐勉强维持的表面功夫越发岌岌可危。
那愤怒的脸扭曲得丑陋,矜持高傲的面庞一旦发怒起来便是这般可怖,如同疯猫张露出尖利的牙,撕扯尖叫。
“住嘴,都给我住嘴!我可是清乐郡主,你们谁再敢说一句,就是以下犯上!”萧清乐气急败坏了。
她随即又转向顾文君,“你也别想撇开关系。顾文君,我知道你肚子想的什么,你以为你得了会元就可以踩在我头上,踩在瑾儿的头上了?你做梦!
就算你考出了功名,你依然是个顾家不要的贱种,顾文君,你一辈子都不配和瑾儿比……”
“啪!”
一个响亮刺耳的巴掌打断了萧清乐的骂声,也打肿了萧清乐的脸。
那保养精细的妇人脸庞瞬间就红起来,火辣辣的痛一直灼烧到萧清乐的心里。
“够了!该住嘴的人是你!”是顾长礼甩出去的这一记耳光。
顾长礼终于缓了过来,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抽了自己的夫人一掌。这让哄闹议论的全场一惊。
就是逃避躲在自我世界里,不肯面对现实的顾瑾也不禁抖了一下身子,呆愣的目光缓慢一转,看向顾长礼。
他那一直伏低做小的爹,竟然在众目之下动手打娘?
萧清乐的眼就和肿胀的脸一样通红。
尤其是众人那鄙夷讥笑的眼神,更是让翻江倒海的怒意席卷了萧清乐所有的理智。
“顾长礼,你竟敢打我?!”她真的要气疯了,可下一刻顾长礼却粗着嗓门怒吼过来。
一下子盖住了萧清乐的声音。
“瑾儿落榜,文君考中会元是事实,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!别再在徽州闹笑话,你还嫌顾家的脸丢得不够多么!”顾长礼的话像是掐住了萧清乐的脖子,掐断了萧清乐的话。
这还没完。
顾长礼又深吸一口长气,提步走到顾文君面前,他酝酿半晌,抬手就要去拍按顾文君的肩膀。
“文君啊,瑾儿考砸了他娘受了打击,难免说了些难听的话,你千万别往心里去,爹在这里替她道歉。”
但是顾文君一闪,就避开了顾长礼的触碰。
她眉头微皱,一双明眸满是警惕,不愿与顾长礼亲近。
这时候,顾长礼又自称是顾文君的爹了!
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。顾文君心里冷笑三两声,就看顾长礼还要如何做戏,又要耍什么花样。
顾文君这么不给脸,换作以往,顾长礼早就发怒了。
但现在,顾长礼的脸只是微微一僵很快便耸开来,生硬的挤出一个熨帖的笑容,亲热地贴向顾文君:“当然,文君你得了第一,爹也是为你高兴的。”
顾瑾的眼睛先是慢慢张大,然后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怒意。
他总算从自欺欺人的业障清醒了,但也彻底绝望了。
想不到啊,他的亲爹,竟然因为他落榜就冷淡疏远他,甚至还动手打他的娘!而顾文君考得第一会元,就谄媚讨好那个贱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