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店家,你之前不是你自己说房间不卖了吗?这和小二又没关系,你怎么还打人!”
“我刚才也听到了,不是说没空房了吗!怎么又要卖了?”
“去去去!”那店家老板也好意思反驳。
“我刚才明明说了,要是顾文君顾公子在这儿,这房间一定会空给顾公子的!我之前是不知道啊,现在知道了这位就是顾公子,那当然要卖,而且是住宿费全免地卖!一切花销,都由我担了!”
说完,店家又左右摩挲着两只手,谄媚道:“顾公子,您看呢?”
他眼神热切,看着顾文君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招财的金元宝。
只要放话出去,今年会试顾文君住在他这家客栈,那以后名气便是不一般了。不知道多少倾慕顾文君的书生小姐会来这里瞻仰,就是寻常百姓也会更记得这家客栈一些。
人为财死鸟为食亡。
所以店家不止是低头道歉,更是豁出去脸面,自打嘴巴也要把顾文给君留下来。
谁知顾文君听了,转头便走,“抱歉,在下还有些事情,得先走一步。”
阿武也只是冷哼一声。
这么点蝇头小利也想要来收买他家少爷?
真是不知死活!
“顾公子!”
店家老板大叫着,声音都凄厉起来:“刚才的事是我错了,您要打要骂都行,别走呀!求你了,就住在这里吧!
您都办了住房,就是花了钱的顾客,怎么能再搬走呀,做事不算数,这不讲道理呀!”
现在又倒打一耙说顾文君不住在这里的错了。
但是顾文君始终不回应,这次是话也懒得搭理一声,径直走了。
眼看着顾文君摆明了就是不住,那店家五官一紧,脸色又是剧变,像是川剧一般反复变脸,这次直接骂道。
“不就是传扬了一些名气,还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子啊?有什么了不起的?呸!年纪轻轻的,连毛都没长齐呢,能成什么气候。”
老板还唱衰:“这节骨眼上闹不灵清,我看顾文君这次会试说不定就砸了!”
顾文君还没走远呢,他便这样,可想而知,这个小人后面又会如何造谣生事,肯定要一个劲儿地编排顾文君的是非了。
有些风骨的读书人都看不下去了。
“你这店家,呵!刚才还说顾文君硬要住在这里,就要报官呢,现在人家不住了,也不让。真是不要脸!”
“住在这么一个店家开的客栈,指不定还要发生什么,我也不住了!”
“动不动就拿会试说事,把这等大事当做儿戏吗?当真晦气,我们也一起走吧,别住这种地方!”
这一下,店家老板拉拢顾文君挽留不成,反而促使了更多人想要跟着顾文君离开。
顾文君声名斐然,远不是当初考乡试时那般藉藉无名,她的才气地位在读书人心目中非同小可,号召力远不是客栈老板所能想象的。
之前那么多人和他一起笑骂,只不过是还不知道顾文君是真的。
货真价实的顾文君一献身,嫉妒者也有,但更多的,还是蔡金这样的追随者。
这可是,得了皇帝陛下赏赐的才子啊!
《西厢记》!
自创了瘦金体!
先一步倡议选官制度!
顾文君的种种创作,都让读书人们倾倒仰慕,别说跟着顾文君一起离开客栈,就是跟着顾文君一起睡大街,也许还真的有不少人愿意。
“你!你们!”
眼看着原本住满了客栈都快一空,店家是真的慌了。这么多人退店,可想而知会对客栈的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!
一想到后果,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一阵,气都喘不上来。他心脏紧缩得厉害,痛得像是发了病。
大骂一句,店家老板眼前一黑,竟然生生气晕过去。
而从头到尾,顾文君还什么都没有做呢!
天知道,她就只是被店家的嘴脸恶心到了,单纯不想住这儿罢了,谁想最后却引发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众人抗议。
她的影响力,是越来越大了。
阿武看了眼后面跟着的浩浩荡荡一众书生们,无奈道:“少爷,这下可怎么办?总不能真的带着他们吧?”
而此刻,徽州繁华的街道外。
一个罩了褐色褂子的中年男人远远看着这一幕,目露沉思。
“这人好像是那个顾文君吧?当真是少年英才卓尔不群。”
身后的小吏上前一步,小声低语:“大人,这顾文君只不过是一个区区乡试的解元,来徽州会试还这样招摇,聚众生事,也太目中无人了,要不要告诫一下?”
那人摆手,“不用管顾文君,就暂且让他先得意着吧。你再去城门口盯着,顾瑾什么时候到,立刻来知会我。敬王殿下有要事问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