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光皱眉注视着眼前似曾相似的一幕,熟练的下令封锁附近的街道。
待到几人齐聚,仙祖法蜕周围早已寂静得只有微尘在空中上下地漂浮,帝君曾经泛着黄金光泽的鳞甲鬃毛如同褪了色一般暗澹无光,弯曲的利爪已经深深地插进土地里。
这一切都在昭示着相同的事实。
帝君已经仙逝了。
诸位仙家悲怆的低头,魈难以置信的来到仙祖法蜕前,没有持枪的那只手颤颤巍巍地覆上了岩龙的身躯。
帝君向来算无遗策,在望舒客栈时更是委托他代其转交神之心,隐瞒假死之事,如今又怎会如此轻易逝去?
有着相同想法的显然不止魈一人,心思活络的凝光望着周围逐渐围拢璃月居民,以及失去踪迹的金发旅行者,当下便有了猜测。
“帝君仙籍,命齐日月。”
“然璃月遭逢远古魔神之祸,帝君诛除魔邪,终因伤重,魂归高天。”
“故此昭告璃月,尚祈民众节哀,免治心伤。”
凝光言辞诚恳,举止得体,将帝君之殇归于战损,但众仙却并不买账。
削月筑阳真君最先发觉蹊跷,刚准备开口询问神之心与旅行者的下落,站在仙鹿身后的萍姥姥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,拍拍对方的嵴背,然后垂下目光轻声道:
“璃月港凭借仙凡之力,战胜漩涡魔神,抵御异国骑兵入侵。虽有牺牲,可这确确实实是属于人的胜利,与神明无关。”
“削月,我们与帝君签订契约守护璃月,已逾三千七百年。”
“如此长的时间,即便是神明也会疲倦……如今,便让帝君歇息会儿吧。”
留云借风与理水叠山真君讶然抬眸注视着萍姥姥,而后又转向失去光泽的帝君法蜕,多年来培养的默契,让两仙在瞬间便明悟了老妪话中的含义。
面前的这具仙祖法蜕,恐怕依旧是帝君的障眼法。
“契约的国度,仍然感激仙人,但这么多年来,璃月大大小小的问题,并非都是要依靠仙人之力才能解决。”
“被我们称作凡民的人们,血脉脆弱,却也坚强。神与契约的国度已逾千年,如今已经是契约与人的时代。”
“看看周围,我们只不过是站在这市集上,就已经显得格格不入了……”
“你说是吗,留云?”
听到萍姥姥问话的留云借风真君沉默良久,与理水叠山真君对视几眼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的确,恐怕等我们摸清这里全新的契约时,这些人类,又该在璃月创造出更新的样貌了……算了,不如归去,不如归去……”
眼见两仙明白自己话中的隐喻,萍姥姥欣慰的点点头。
众仙似乎都逐渐理解了帝君假死的真相,唯独削月筑阳真君摩擦着鹿蹄,看着几位同伴猜哑谜似的对话,急不可耐的质问。
“留云,阿萍,你们在说什么?我的意思是神之心……”
没等仙鹿的话语声落下,无心解释的留云与理水便一人一边,强行用仙力抬起削月的鹿角,架着他返回绝云间琥牢山。
“等等……你们俩这是干什么!”
“……岂有此理!”
削月的惊怒的絮叨声逐渐远去,三位真君离开后,仙祖法蜕前便只剩下降魔大圣、凝光与萍姥姥三人。
不善言辞的魈破天荒的率先开口:
“荻花洲尚有魔物需要清剿。”
“我先走了。”
夜叉化作黑青色的雾气消失,萍姥姥目送魈远去,转头用极为严肃的语气告戒凝光。
“这座贸易之港,便交给尔等七星了。”
“莫要辜负帝君的信任。”
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、高高在上的凝光,此刻也半是感激的低下头,郑重的向萍姥姥承诺。
“我辈七星,虽为凡人,同样有契约在身,定不负诸位仙家以及帝君所托。”
“另外,劝说削月前辈之事,还要麻烦萍姥姥多加上心。”
要不是萍姥姥在几位仙家中周转,帝君之死绝不是如今这般,靠三言两语便能解释清楚。
澄澈的天穹之上,太阳刚刚升起,血腥味还要些时间才能散去,但璃月已然能够在狂风暴雨中独当一面。
“唉,削月哪儿都好……就是这个倔脾气……”
萍姥姥点点头,话语声却慢慢变得断断续续,当凝光抬起头时,面容慈祥的老妪已经消失不见,唯有为帝君哀悼的璃月百姓,还在不断聚集。
而此时的往生堂中,小诗人、红衣少年与金发旅行者畅谈摩拉克斯计划中的漏洞,某位橘发执行官却只能被迫躲在二楼的楼梯间。
虽是操办白事的场所,却透露着与悲伤截然相反的氛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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