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钦差就是想忽悠你再卖卖力气,帮点忙而已。
比如充当一下临时保镖,又比如帮忙把奏疏之类的文书安全送出去。
就算你小娘子力有不及,但你还有充任营官的亲戚,在营里肯定也有能力帮忙,都是可利用资源。
所以那些大忽悠套路,开场白不都是这样先吓人一跳吗,你心虚什么?
秦德威一边想着,一边不动声色的试探说:“你们从老家铁岭奔波千余里来到广宁,也堪称背井离乡了,真是不容易啊。”
李小娘子低头不语,双手绞着衣角。
秦德威自言自语说:“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呢?让我猜猜我记得你父亲五年前被免职了?家道一下子就败落了?”
秦德威偷偷瞥了眼李小娘子,又继续说:“那么你大哥就是当家之人了?功名进取之路是不是遇到问题了?
咦,你亲属今晚肯让你过来,想起来也挺奇怪的,是不是也存了试探本官的心思?”
李小娘子听到这里,就抬起了头说:“其实我们也没什么错,错的是你们这些为了功名利禄尔虞我诈的大人物!”
秦德威心里十分痒痒,大姐你能不能你把话说的更清楚点!
别这么故作高深,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!
秦德威没办法,只能继续套话,他拍了下桌子,指着桌案上的文稿,轻喝道:
“什么叫为了功名利禄尔虞我诈!你看看这些都什么!
这都是我要给朝廷上的奏疏,里面有很多关于辽东事务的献策,都是我这段时间呕心沥血想出来的!
不但是眼前平乱小事,还是为了辽东百万军民生能够稍得喘息,不再屡生兵变!”
李小娘子认识一些字的,还真就探头探脑的看了几眼。
虽然一时间看不太懂全文,但也看到了贫苦、新法、安家费、安抚等几个很“贤臣”的词。
等李小娘子转过身来,秦德威立刻无力的挥了挥手:
“怜我世人,忧患实多,我同情的是百万众生,你却认为我只是争功夺利。
在我眼里,你本是位心有侠义的奇女子罢罢罢,也算我看错了人。”
李小娘子盯着秦德威,突然问道:“奴家叫什么?”
秦德威愕然,正在跟你家国大计天下苍生呢,你怎么忽然问起这种不合时宜的小儿女问题?
李小娘子又说:“奴家舅舅说,南方文人不可轻信,转眼就能把人忘了。
所以奴家想问问,你还能记得奴家的名字吗?”
秦德威很想说,你根本就没告诉过名字,然后还一直以为我知道!
但他只能叹口气说:“其实,我已经把你名字忘了。”
李小娘子有点心痛,有点想哭。
秦德威低头道:“毕竟我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,怎能对另一个名字动心?
所以我强迫自己故意忘记了,我不配记住这个名字。
请你也把我的名字忘了吧,这样就公平了。”
李小娘子流着泪说:“我叫李淑,无论今后如何,你不许再忘!”
秦德威突然伸手,打了自己一耳光。靠,自己好像真有点精神出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