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前。
沿城县的城关大道上,曾经繁华的街面上,行人来去匆匆,街道十分萧条。
然而,街边的铺子,却都全开着。
卖醋的铺子,来了一位穿着长衫的客人。
他打量着屋内的陈设,地上摆着大大的醋缸,伙计身后的货架也摆着大小不一的醋瓶。
瞧见伙计正在打瞌睡,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,没来错吧,这是接头的地方吗?
咚咚咚,用指节敲了敲柜台,
伙计揉着眼睛醒过来了,嘴里为自己辩驳:“掌柜的,我没睡,谁让我眼睛小,眯起来了呢!”
穿着长衫的客人打眼一瞧,果然是个小眼睛,眼皮子上下就是一道缝儿。
“有意思,怎么睡着了,不怕耽误生意吗?”
不是掌柜的,伙计醒悟过来了,被打扰了清梦不说。还被吓了一跳。
他打量着陌生的客人,像是个穿长衫的外地行商,不像是汉奸之类的。
说起话来就无所顾忌了。
“客人您真会说,您应该问还会有生意吗?
县城都戒严了,满大街都找不出几个人来。
做谁的生意?日本人又不喝醋。再说他们也不给钱。”
伙计的一肚子牢骚,说的确是实情。
县城戒严了,老百姓待在家里避祸还来不及,怎么还敢上街呢!
穿长衫的客人就好奇了,“那既然没有生意,为什么不关门呢?”
“关门,我们也想啊!”
伙计指了指外面的街道:“客人来前应该看到了,临街的店面都开着。
这年月,钱死难挣,大家伙都早就半死不活想关门了。
可是日本人不允许啊,说什么,要保证街面上的繁华,不能比以前差。
想关门,没门。
那能怎么办。只能硬顶着呗。”
就是这般共荣法,日本人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。
心是黑的,手段是脏的,脸皮都扔进下水沟了。
穿长衫的客人心中愤愤的想到,对于赶走侵略者的理由,又多了一条。
“客人,你来是买醋的吗?”伙计问。
“买醋,那得先看你的醋正不正宗。你们的醋是王家的,还是杜家的?”
长衫的客人的话音一落,那咪咪眼伙计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,立刻来精神。
“客人很识货啊!我们家的醋,是杜家的醋,您来上二斤尝尝就知道。”
“杜康酒,杜康醋,那就来二斤。”
对完了暗语,长衫客人低语道:“我要见你们掌柜的。”
伙计撩起帘子把他请了进去。
里面是更浓郁的醋味儿。
他不由心想,这里的地下党果然很具地域特色,开醋店当掩护,就连暗号还带上醋的典故。
果真是有意思。
掌柜的是个圆乎乎的中年人,很符合人们印象中山西老财主的模样。
握着手,他热情的称呼到:“岩石同志,辛苦你们了。”
“一切都是为了抗日大业,何谈辛苦二字。”
寒暄过后,二人围着一张方桌坐下,
谈起正事儿,陈岩石脸上流露出凝重之色,“现在,日本人戒严许进不许出,药品就在城里,迟早会被敌人搜出来的。
老刘同志,来之前,我听四号讲,你们沿城的地下党发展的不错,整个县城都让你们渗透成筛子了。
他让我有困难就来找你们,说你们一定有解决的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