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她带过来!”
病房里,傅向西冷声道,“我倒要看看,她怎么提离婚。”
陆昱成:“……”
自从得知秦棋画要离婚后,这位哥就是间歇性发作,不定时暴躁。
陆昱成的手机响了,他拿起来一看,说:“是秦棋画。”
傅向西当即道:“接起来,给我。”
陆昱成接通手机,打开外放,递到他手边,扬声器里传来秦棋画的声音,“喂?陆先生,傅向西醒了吗?”
“……!!”傅向西抿唇,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意。
以前老公老公的叫个不停,现在连名带姓叫他傅向西!
这三个字透出的疏离和冷淡,令他的心脏蓦地又揪痛起来。刚才再多的怒火肝疼,都没有这一下来的狠。
陆昱成戳了戳傅向西的肩,示意他说话。
“陆先生?你听得到吗?”秦棋画又道。
傅向西:“……”
陆昱成:“……??”
说话啊喂!
“陆先生?”
傅向西半晌一言不发,陆昱成只得重新拿起电话,道:“哦,听到了听到了,刚才信号不太好。”
“傅向西醒了吗?”
陆昱成瞅了傅向西一眼,道:“还没有。”
“怎么还没醒?医生怎么说?要不要我再联系个专家?你那边不太靠谱的样子……”
“别急,再等两天看看。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。”
挂电话后,陆昱成对傅向西道:“你看,你老婆还是很关心你的。”
傅向西冷笑一声,“她是怕我醒不了,没法离婚。”
陆昱成:“……”
傅向西深吸一口气,遏制着心绞痛的感觉,“我还没从病床上下来,她就迫不及待想离婚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老大,你这一脸怨妇的表情和心酸的语气,不舍得离婚实锤了。
陆昱成低咳一声道,“你刚才怎么不说话,不是要跟她谈吗?”
傅向西面目冷厉,沉声喝斥:“闭嘴。滚出去。”
“……”霍霍,没胆子跟提离婚的老婆说话,把气撒到兄弟身上,柿子挑软的捏,厉害了我的傅总。
陆昱成怕他大动肝火,把事情捋了捋,安抚道:“秦棋画真的很关心你,对了,你落水是他救起来的。”
傅向西脸色微滞,“……是吗?”
“你们俩吵架,她那么生气,还是担心你,回头来找你,可见她很在意你。要不是她回头,在这寒冬腊月跳进湖里救你,你不是淹死就是冻死。”
“……”傅向西没说话,但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。他下意识的摸上手腕上的手链,将手链压在皮肤上,轻轻摩挲。
陆昱成继续道:“后来你被送到医院,她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病房外,直到她昏过去。”
“她为什么会昏过去?”傅向西急切的问。
“因为担心你啊,不吃不睡的,还要被你的家人指责,承受着双重压力,后来就昏迷,高烧了……”
“谁指责她?”傅向西冷声问,脸上显出戾气,“我的妻子,轮得到其他人指责?”
“你追她出事,你们又吵过架,众人的矛头自然就都指向她了……”陆昱成叹了一口气,“你老婆也挺不容易的,我看她提离婚就是跟你生气,你就哄哄她吧,等她气消了不就没事了。”
傅向西脸色僵硬,“我从来不会哄女人。”
“哦。”陆昱成耸肩,“那你等离婚吧。”
傅向西气结,半晌,又吐出一句,“我不知道怎么哄。”
“很简单,服软,说好听话,她说什么你都只管道歉,把她哄到没脾气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你好好想想,调整一下状态,很调整好了我就把她带过来。”
傅向西道:“去把她带过来。”
“现在?”
“现在,立刻,马上。”
“……”调整的这么快?
陆昱成离去后,傅向西靠在病床上,手掌一直贴着手链。
他什么都没调整好,脑子一片空白,只剩下一个念头——
想见她,疯狂的想见她,多等一分一秒都受不了。
秦棋画得知傅向西醒了,连续一段时间以来的压抑和担心,总算是放下了。
她一刻都不耽搁,跟着陆昱成来到医院。
路上,陆昱成提醒道:“他现在身体还有点虚,你尽量别刺激他……”
秦棋画点头,“好。”
“他的身体状况和他的心理状态,都远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更脆弱。”
秦棋画:“……”
“毕竟是个病人,身心疾病,病入膏肓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有你这么咒朋友的?
病房内,傅向西坐在床上等待着,度日如年,又忐忑难安。
他突然去扯眼睛上的纱布,医务人员赶忙劝阻,“傅先生,你的眼睛可能要做手术,请你不要碰它。”
傅向西道:“解开。我自负后果。”
他的手碰着,又碰到头上包扎一圈的纱布,心情更加烦躁。缠了一圈又一圈,这t是木乃伊吗,等她来医院见到他,不被吓跑才怪。
医护人员在傅向西的强烈要求下,小心翼翼的帮他去除了纱布,额角受创的那块重新贴上小块棉布。
傅向西抬手碰到他的头发,又道:“能不能帮我把头发稍微打理一下……”
医护:“……”都躺床上了还要发型?
“抱歉,等会儿要见我老婆,不想太邋遢。”
医护只能尽量满足他的需求。
傅向西靠在病床上,继续等待,数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。
当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时,他心脏骤缩,连呼吸都微微屏住。
秦棋画步入病房,陆昱成站在门边道:“你们聊,我在外面等着。”
陆昱成关上房门。秦棋画走到床边,仔细的看傅向西,看到他额角的包扎,想起那晚他脸上又是血又是水,她的心轻轻揪了下,问道:“你的头怎么撞破的?”
“意外。”他不想说是因为起身去追她没站稳摔倒撞了,太蠢。
秦棋画坐在床边,问他,“你现在感觉还好吗?”
“还行。”他淡道,“死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