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阳反叛,再被蒙骜平息,牵连斩首数万,也彻底将晋阳收复,置太原郡。
而在史书上,却仅有寥寥数字:秦王政元年,秦军攻赵,晋阳复叛,蒙骜平之。
而在军营之内,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则在战后提笔在竹简上书写着自己的见闻,以及秦国的军法。
这个少年,名叫喜,虽然才十七岁,刚刚参加兵役,但是却是酷爱律令,别人休息的时候,他却喜欢勾勾画画。
与其他军卒不同。
秦王政元年六月,秦国使者再入邯郸。
同时秦国大军未退,依旧停留赵国边境。
整个赵国阴云密布,气氛凝重。
而姚贾也走出院门,“该结束了。”
此刻,赵王宫内。
赵王一时惊忧、恨怒,病情加重。
“该死的嬴政小儿,当初寡人就不该留你性命,让你成为祸患!”
赵王宫内,赵王正想将手中秦王书丢下,但犹豫了一下,狠狠放在了桌上。
“廉颇,众卿,你们以为秦国是否敢再进一步?”
赵王强压怒火,抬起头看着百官问道。
“大王,让老臣带兵会一会蒙骜,信陵君能败他,老臣也能让他败退而归!”
廉颇上前一步,大声请战。
他的年龄比蒙骜还大一些。
虽然年近八十,但依旧声若洪钟,身躯壮硕,不减老态。
一时间群情激愤。
但赵王却是面露阴郁。
如果能战,他早就打了,还用得着发怒?
百官之后的郭开看到赵王神情,不禁心下一道,随即开口,“如果秦国派出大军攻赵,如今魏国得了好处,而燕、楚也作壁上观,我赵国一国如何能抵抗秦国?”
吵嚷之中,一道低微地声音却是从众人身后响起,但却极为清晰的传入众人耳内。
“嗯?”
此话一出,廉颇顿时转身怒视打击信心之人,“是谁在背后说话。”
群臣身后,穿着一袭红袍的郭开连忙走出,上前几步,噗通跪下,悲声喊道:“是臣在说话,臣也是为大王忧,为赵国忧啊!”
“你觉得我赵国怕他秦国,打不赢吗?”
廉颇有些生气,“即便是白起再生,本将军也有信心守住城池,让他无法寸进。”
说这话,廉颇有底气。
毕竟他的战绩也不是假的。
“今时不同往日,难道上将军想要再开启一场长平之战吗?”
郭开大声建言。
赵王虽然恼火,但郭开的话确实说到他心坎里了。
虽然长平之战的爆发,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他的锅,但是他当然不能承认,而一次损失,也打断了赵国的脊椎。
哪怕后来秦昭襄王让王龁兵围邯郸,打了一年之久,而此战时期,嬴政也刚2岁,战后吕不韦与嬴异人两人就直接逃离邯郸,留下了他们孤儿寡母。
最后邯郸军民死命抵挡秦军一年,这才有了信陵君窃符救赵之举,带着援军击退秦国,更是让秦军损失三十万,大败而归,但双方国力终究差距太大,赵国的伤疤至今未曾复原。
而他也怕相同的事再一次发生,因为那时赵国就真的危了。
但身为王,他绝不能率先低头。
无疑,郭开的开口,给了他一个台阶。
“郭开,你继续说。”
赵王淡漠说道。
听得此话,郭开顿时心下一定。
虽然赵王话语冷淡,但赵王开口,态度已经不言而喻。
百官也纷纷住口,反应过来,明白赵王有意,不然此刻郭开早就被赶出去了,唯有廉颇还有些不甘,但也不敢忤逆王上。
只是看着郭开,想要看看这小辈能说出些什么。
廉颇是个直性子,一直对郭开这种首鼠两端、虚与委蛇的小人没好感。
“臣以为,战不如和。”
“前两年,我赵国与秦国便频繁交战,去年又五国合纵,更是出动二十万大军,粮草损耗不计其数,如今再战下去,怕是粮草难以为继,无法支持大战。”
“若是与秦匆匆开战,反倒会暴露我赵国虚弱,那时就真给了秦国机会,所以,臣以为,此刻当和谈,让我赵国有恢复元气的时间,未来再夺回损失的城池。”
郭开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,但小眼睛却是不时小心扫一眼上方的赵王。
这幅样子,一副忠诚良将。
但他口中的话语,也确实切重了一部分要害。
只不过赵国倒还不至于虚弱到连支持一战的粮草都筹措不出的情况,但郭开知道,现在赵王已经有了退意,需要一个理由。
而赵王自然不能退,那就只能他这个臣子来退。
郭开可谓是将赵王的心思揣摩一清二楚。
前两年赵国被秦一直进攻,后来有出兵二十万合纵,总计折损的士卒虽然及不上当初被白起杀的一个零头,但也有数万之众。
加上粮草的损耗,各种算起来,确实是一笔大损失。
此刻,殿内有些人也忍不住点头赞同。
之前他们本以为赵王会不甘屈服,自然支持战,但如今看赵王态度暧昧,也都不急着表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