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老爷在屋子里哼了声,大手安抚着熊滔,心道这秦姮到底还是怕他的,他在这里,秦姮母女就不能胡来。
秦姮怒道:“祖父说得不对,你拿熊滔出气算怎么回事?你无缘无故去打人还有理了?”
“我也不能打祖父啊……”
“祖父又没打你!打了再揍回去不迟!冤有头债有主,这个道理不懂吗!”
“是!我知错了!”熊想想不情愿,但也怕挨揍。
“去跟表哥认错!”
“表哥我错了!”熊想想大声喊。
秦姮捞起她,拽住了她细小的手腕,“行了,下不为例。”
熊老爷越发的气。
咋回事,这儿媳妇居然教孩子冤有头债有主!
舟宏娶了这么个玩意儿!
他看着鼻青脸肿啼哭的熊滔,越发气躁。
“哭什么!你比她高比她大,她揍你你不晓得揍她!就知道哭!”
熊滔赶紧止住了哭声,小身子一抽一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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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姮拉着熊想想回了自己屋子,蹲下来,抱住了她。
“想想,你听到祖父的话了?”
熊想想嘟着嘴点了下头,“都嫌娘亲没有生儿子。那些只生了儿子的婆娘,怎么没人逼他们生个女儿?”
秦姮捏了下她的小脸,“咱们最管不住的,就是旁人的嘴和想法。别管人家怎样看待我们,想想只要记得,在娘心里,想想是最好的,一百个儿子都不换。”
熊想想扁嘴,“可是我不想爹爹娶姨娘。”
傅菁的爹就娶了姨娘,她娘就总是偷偷哭,熊想想不想让娘伤心。
秦姮略一低头,深深叹了口气,道:“这让你爹爹自己决定吧。想想,咱们不要干涉他,有些东西逼来没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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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静的日子过了数月。
冬日的某天,爹娘背对背坐在暖炕上,久久不言。
熊想想扒在桌上连着剥了四五个橘子,这个吃法,平日里爹娘都要制止她了,可眼下爹娘都沉浸在冷战中,也没闲心管她。
“哎呀小姐,您可不能这么吃啊!会吃坏肚子的!”
总算有个丫鬟注意到她。
爹娘的目光投来,她仍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,“我现在要多吃点,等姨娘进了门,爹爹就不会再管我和娘了,我就得饿肚子了。”
熊舟宏无奈道:“谁说你会饿肚子?”
秦姮起身踢了踢他的脚,熊舟宏往边上让,秦姮在炕底下拿出个褐色雕花的小匣子,夺下熊想想手里的橘子,把小匣子塞她手里。
“拿好了,娘再收拾点东西。”
秦姮去柜子里拿了包袱,把妆前的金银收银往里塞。
熊舟宏的目光锁在熊想想手中的小匣子上,“这啥玩意儿,想想,你给爹看看。”
她赶紧揣在身后,“我娘说给我才给。”
秦姮将包袱打好了结,挑眉道:“熊舟宏,你想知道这是啥玩意儿,告诉你也无妨。是我娘家给我的银票地契田产等等。我敢这么说,光一张银票,就抵得过你熊家所有家产。”
“姮姮……”
熊舟宏微微震惊,面色别扭低低叹了一声,“我这不是跟你商量,你要实在不同意,咱这事就拉倒。”
“这不是拉倒不拉倒的事儿,你动了那心思,咱们就过不下去。”
秦姮背着包袱,接过小匣子,牵起了熊想想,“走,想想,娘给你建一个熊家,咱们想想的熊家,风光势必要盖过你爹。”
谁说女儿没有用?
她要让浔城的人往后提起熊氏,便只知熊想想,而记不起这个熊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