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员外说:“我得先回去了。”
草花妈又说了句客套话:“别回去了,在这儿吃吧。”
王员外说:“不了。”
王员外起身离开,临走时看了我一眼,说:“牛将军,不行就去我家住吧,我们家有不少闲屋子,闲着也是闲着。一日三餐也有专人做,自然吃喝不成问题。”
草花妈说:“你这话说的,好像我们穷人家就不能待好客似的。”
“我不是那意思。”
王员外离去。
王员外究竟是啥意思,他是真心邀请我还是要引君入瓮?
我越发对此不可琢磨。不是我多心,这世道,就连你想不到的事也会发生的。
草花喊我跟她去推碾子。
草花一边推着碾子一边哼着小曲,看起来心情不错。
我问道:“你爸爸真能从百兽山抓来狼狗吗?”
“那是,你就是想养老虎,他也能给你抓来。”
“瞎吹。”
“吹什么吹?迟早有一天你会见识到我爸的本事的。我们家的马就是从百兽山抓来的。”
一说到草花家的马,我笑了,说道:“就这种马,白给我我都不要,看它那样子,那么矮,那么蹋着腰,一点精气神都没有,说是白马,那毛一点也不白。”
“你个没良心的,要不是我家白马,咱俩早就被金兵抓住了。”
想想也是,但我还嘴硬:“那不能说你的马好,只能说咱俩命大,命不该绝。”
“你眼光有问题。马不可貌相,海水不可斗量。什么东西都要看内力,有内力才有好的前景。其实,我看好的就是你的内力。”
“我眼光不好,你眼光倒还行,刚才的话证明你眼光的确不错。”
草花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对了,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去芙蓉屋里了?”
我的妈啊,这女人都成什么了?怎么一下就说出正确答案来了。
我停了下来,装出很生气的样子:“是,没错,我去了,我抱着芙蓉睡觉了!”
草花也停下来,碾子不再转动,她静静地看着我,我也看着她。
草花终于低下了头,说道:“我只是随便猜猜吗?生那么大气干嘛。我还不相信你吗?这种事你肯定干不出来。”
“真的是我,我去她屋里把她睡了!”
“别开玩笑了,这种事你肯定干不出来。还有,这种话你千万别在大个子他们面前说,要弄假成真了,可就麻烦大了。”
“那是。我就知道还是你最了解我,还是你对我最好。我做事一定要光明磊落,这是起码的原则。”
草花继续推碾子,“我相信你!”
当然,我知道自己的确是做了不好的事,但我真不想让这点不好的事把我的大部分美德都掩盖起来。
而且……咳,别说太多的理由了,只能自责之后还得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吧。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。
人生或许就像这推碾子一样,转来转去的,不知转到哪儿就嘎然而止了。
那天下午,草花爸果真抓来了一条长毛白狼狗。他把它关在一个房间里,谁也不让进去,悄悄地驯化了三天,就把它放了出来。
这狼狗在草花家里乖顺得很,个子虽然高大,态度却极其和气可亲。当然,我对它也十分地和气可亲,有时候会从老远扔给它一根啃得还不算太光的肉骨头,尽可能在它被送到王员外家前跟它建立良好的关系,给它多陪些笑脸也是难免的。
然而,当孟兴郊和焦兴梦在大个子带领下来草花家找我时,那狼狗猛地窜向他们……
( 猎美南宋 )